她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那么点良心,狠命地扇了祁周冕一巴掌后,夺了祁周冕手里的刀,捅向醉酒神志不清的祁遂生,让祁遂生以为最开始就是她下的手。
“妈妈,”阮亦书伤心的哭声唤回杜曼菲的注意力,哽咽道:“我……”
阮亦书苍白的脸色隐隐透出青黑,眼球俱是攀爬的红血丝,乍一看,苍老的比杜曼菲年纪还要大。
阮亦书手死死捂着腰侧,那里血脓已经从洁白的纱布渗到病号服上。
阮亦书一说话就感觉到腰部剧烈的疼痛,豆大的汗水哗哗地流。
“爸爸他把我的肾卖给了黑市。”阮亦书眼底流露出深切的憎恨,手掌攥成拳,“祁遂生他不是人!”
杜曼菲挖了挖耳朵,缓解阮亦书尖叫带来的不适,漫不经心道:“好儿子,妈妈之前提醒过你,你不听,妈妈能有什么办法?”
阮亦书得意洋洋炫耀祁遂生爱他比爱祁周冕还要多。
她不就告诉过阮亦书真相。
祁遂生恨祁周冕是嫉妒祁周冕的优秀。
祁遂生喜欢阮亦书,当然是阮亦书蠢得可以任由祁遂生掌控。
阮亦书眼泪不停地砸在床单上,似乎透出血色,尖刻的眉眼被仇恨占据,又因为想起自己要伏低做小,脸上一阵阵扭曲,“妈妈,你救救我吧,我可是你的亲儿子。”
“您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阮亦书痛哭道:“妈妈,我从小就被人恶意调换,离开您身边十八年,您补偿补偿我这十几年缺失的母爱吧。”
杜曼菲嫌弃地看着阮亦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肯定不能是她的种,肯定是祁遂生那个蠢货的。
杜曼菲幽幽开口,“好儿子,你要不要猜猜是谁把你和祁周冕换了的?”
阮亦书倏地怔愣住,眼泪还包在眼睛里没有掉下来。
杜曼菲挑眉笑道:“就是妈妈哦。”
阮亦书被杜曼菲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回不过神。
怎么会有母亲调换自己亲生儿子?
每个母亲都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当时一定是阮家比祁家有钱,杜曼菲想给原主换到更好的环境。
一定是这样。
阮亦书连忙道:“妈妈,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是好心,你现在只要好好照顾我,我就原谅你。”
杜曼菲嗤笑打断,非常不理解道:“到底是谁告诉你,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的?”
有憎恨亲生儿子的父亲。
当然也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杜曼菲见阮亦书被打击得回不过神,不禁想到,阮家的教育应该没问题。
阮书仪明显就很聪明。
是阮书仪捧杀阮亦书,把她弟弟捧杀成傻子了?
估计只能是这样了。
毕竟阮书仪说服阮家让阮亦书背锅给他们争取逃亡时间时,阮亦书想都不想就听信了阮书仪。
阮亦书陷入巨大的恐怖,他想不到除了原主的亲生母亲还能有谁帮他。
阮亦书瞪着眼看向杜曼菲,恶狠狠威胁道:“你不帮我,我就把你倒卖黑船票的事情告诉警察局!偷渡是犯法的!”
杜曼菲没了耐心,直接拉开阮亦书的病房门,微笑地对门外的两人道:“警方叔叔,这位就是祁遂生贩卖人体器官的受害人,祁遂生给我的钱,我也上交给公安局了,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警方没计较杜曼菲的称呼,只道:“你再去公安局做份笔录,没有问题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都说了,警察叔叔,祁遂生找我买黑船票是看见我这个前妻和船长恋爱了,心怀不轨想要趁机偷渡潜逃。我手里根本没有黑船票,他非逼我,我没办法才糊弄给他两张假的。”
杜曼菲发誓,“我真没想到他能丧心病狂到贩卖人体器官凑钱,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杜曼菲在警察的视线中,讪讪放下手,“我这就去警局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