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没有被咬,他感受到祁周冕的尖牙在自己颈间摩挲着,薄唇触碰到他颈间的红绳时顿了顿。

红绳瞬间被浸湿,苏缇被冰得抖了抖。

“回来,好不好?”祁周冕声音哑得厉害,手臂收拢得更紧,“回不来的话,如果我求求你呢。”

“苏缇,我求求你回来…”

回到我身边。

苏缇下意识去摸索祁周冕的脸,却摸到他紧闭的眼角处流淌的冰凉刺骨泪。

“对不起。”苏缇蜷了蜷指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祁周冕紧紧握住苏缇的手指,放在口中,抵在牙尖上,咬了一口。

苏缇疼得缩了缩,没有出血,只是被祁周冕尖牙咬出小小的深窝。

苏缇看了看,又小声对祁周冕道:“祁周冕,我说过很多次谢谢你。我忘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晨光熹微,京暨的毕业生纷纷离开生活四年的大学校园。

祁周冕抚摸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京暨录取通知书,将它们放进书包。

墓地在郊外,祁周冕到之前,梁清赐和齐屹已经到了。

梁清赐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四年前何溯光对他说过的话。

“你的母亲曾经也是一位刑警,一次抓捕行动中,犯罪嫌疑人捅伤了她的右胸。同事们都以为你母亲很快会修养好,没想到你的母亲天生异位心脏,那一次她的心肺受到了很大的损伤,不得不退了一线。”

“你的母亲不想给国家增添任何麻烦,自愿离职,回家当全职太太,照顾你们一家人。”

“阮志巽逼迫你父亲,抓了你们一家人。你的母亲为了顺利能把证据转移走,让自己左胸开枪,制造死亡假象,欺骗了阮志巽。”

“阮志巽派人处理你母亲尸体时,你母亲趁着最后一口气,把证据含在口中带进了坟墓。”

何溯光最后道:“公安部追授安红晖同志和梁躬同志一等功。”

“昨天阮志巽被枪决,这么大快人心的时刻,梁老师怎么没去看?”齐屹语调不由得透出讽刺,“不是为了这一天,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吗?”

梁清赐拉回思绪,反唇相讥,“两年的牢狱还没让你的脑子清醒?”

齐屹是未成年参与的走私,鉴于刑事行为年龄不足,自首态度良好,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举报黑恶势力线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

“别这么说,梁老师。”齐屹挑眉,皮笑肉不笑道:“我现在是京暨马上要升大二的学生。”

梁清赐掀唇,“那也是不入流的杂碎。”

“那您眼中的好学生呢?不还是被您亲手害死了?”齐屹抬眼,凶戾的眼底流露出恨意,“苏缇还那么小,他饿了就去厕所的水龙头喝凉水,他干过最坏的事就是跟着我,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的错误大到要用他的一辈子来偿还?”齐屹一字一顿道:“他就那样被你们活生生饿死了。”

梁清赐心脏绞了下,屏住了呼吸。

“你不应该来看他。”祁周冕掌心蹭了蹭苏缇墓碑上的灰尘,“不过,来了也好,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祁周冕漆黑的眸子凝在梁清赐脸上,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

梁清赐一直怀疑这墓里根本没有苏缇的尸体,闻言直视回去,“你告诉我苏缇尸体在哪儿,你的任何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祁周冕启声,音色浅到梁清赐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他听见祁周冕问,“苏缇的认罪书,到底是谁让他写的?”

梁清赐耳朵仿佛屏蔽了那三个字。

他没有骗苏缇,祁周冕确实犯了法,他犯法谋求好处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他不知道这是公安局和何溯光让祁周冕配合将计就计设下针对阮志巽的圈套。

所以苏缇的“认罪书”?

梁清赐神经抽搐得疼痛。

苏缇竟然为了祁周冕,写了“认罪书”?

苏缇不考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