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确不喜带有南羯血脉的太子,可是圣上将他们家指给太子,不就是为了清正太子声名么?
太子手握重兵,又有名声在外,这难道不是圣上在给太子铺路?
苏父心中犹疑再多,也不可能凭苏钦一面之词,就将家族荣辱赌压上去。
“再看看。”苏父沉声道:“那就等裴家大郎殿试后,再决定婚书与否。”
苏钦先前不知,如今却知道裴煦会是状元。
而且裴煦不是穷书生,裴煦父家虽然贫寒,但是与裴父和离的裴母则是江南首富之女。
若是裴煦不入仕,现在已经被母亲接走继承家业。
世人轻财,却不知道钱帛在关键时候能派上多大用场。
苏钦未曾想,自己上辈子挑来挑去,手里竟漏了个宝。
“钦儿,”苏父严肃叮嘱道:“你须得把你的想法藏起来,在为父决断之前,你要与太子打好关系。”
苏钦是一刻也不想往太子身旁凑,可他现在左右不了父亲的想法。
苏钦想了想道:“父亲,这次太子行私刑,等到回京必将遭受圣上贬斥。”
苏钦昨天虽然头晕躺在房间,没有出去看到那等景象,可是外面不绝于耳的惨叫他不是没听见。
上辈子太子因为越权屠戮,就受到了圣上申饬。
太子和四皇子之争,已经摆到台面上,太子桀骜的性子已经被四皇子拿了很多错处。
更别提,审讯贼匪是三法司的职责。
太子直接将人杀了干净,无异于挑衅身为三法司主食的四皇子。
苏父惊疑不定,“钦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若是太子除叛党都要被圣上斥责,那储君的位置确实得掂量掂量。
苏钦眉宇间浮现出自信,“父亲,您等着看吧。”
苏父不住点头,“那现在太子那边?”
“钦儿,太子一日是太子,咱们就不可怠慢。”苏父想要两头好,意有所指,“你懂吗?”
苏钦懂,但是他真的不想再跟太子有任何牵扯。
苏钦捂住头,露出痛苦的模样,提议道:“爹,万一您决断有了改变,咱们也不好得罪太子。正好趁着我受伤,您让弟弟去跟太子接触接触,等到儿子伤好,就立马和太子相处。”
苏父觉得可行。
苏钦叫来身边小厮,“二少爷在哪儿?”
小厮也不大清楚,“兴许是在拜佛?”
苏钦也不在意,附耳过去,“你找到二少爷,你告诉他…”
小厮领命下去,一路走一路问,找到在塔林禅寺旁边树林摘野果的苏缇。
苏缇在塔林禅寺,每天都会被裴煦带着礼佛,顺便读读经书。
苏缇认识的字差不多都是裴煦教的。
裴煦看到跪在蒲团上的苏缇双手合十,软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佛祖面前供奉的瓜果,准备和苏缇读完经书,下山去给苏缇买。
没想到,苏缇问他能不能一会儿再读经书,他想去摘果子。
裴煦担心苏缇登高爬下摔出个好歹,也跟着去了。
“小公子,你看这树,”裴煦劝诫道:“树干笔直,树皮粗糙,蹭破皮受伤可如何是好?小公子嘴馋瓜果,在下骑马下山一趟,傍晚就能为小公子带回来。”
“不要,”苏缇漂亮的清眸透出顽固的执拗,抿着嫣红的唇瓣,很是一意孤行,“我现在就想吃。”
裴煦面容温润清隽,嗓音不疾不徐,继续建议道:“那在下去找僧人买一些,小公子看,可好?”
苏缇年纪小,裴煦总是迁就他随着他的心意,分外包容。
苏缇已经不听裴煦的话了,开始低头固定袍摆。
裴煦拿苏缇没办法,又不想真让苏缇爬树剐蹭出伤口。
裴煦是把苏缇当成小妻子在照顾,但是婚书没改之前,裴煦一直对苏缇以礼相待。
裴煦的想法入脑,不由得脸色微红开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