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男人话里的醋意和占有欲,他缓缓放下手,甚至刻意勾起嘴角,笑得很无所谓,“冬爷怕是等不及了,首席先生要来看吗?”
他知道时奕那双眼睛尖得很,一定看得出他对调教师的恐惧。
可哪怕色厉内荏得很明显,也无妨。
看见时奕上火他就爽快,就舒畅,更别提男人一向控制欲爆棚,这样无礼的言行定会引得他发怒。
“先出去。”
微微一偏头,不紧不慢拽紧手套,时奕简短地命令道,又抿起双唇觉得不妥,明明专制惯了从不跟人解释,现在却破天荒地补了几个字,“办点事儿。”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刀子捅进他身体里都不喊疼的。
笑容逐渐消失,感受到话语里的妥协,阿迟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前这样公然的冒犯定会遭到惩罚,而现在…没想到时奕待他真不同于以往。
可烟草信息素分明染着浓烈的杀意,做不得假,跟面前从容不迫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到底要干什么。
见阿迟不解,傻站在原地,时奕有些无奈,只好扯出丝若有若无的笑,深邃的黑眸意味不明,曲起食指随手刮了下他的鼻子,像无声的劝慰。
“去吧,一会儿叫你上来。”
指尖悄然一颤,好像不经意间被种了颗种子。
分明是无心之举,随意得不能再随意,可阿迟何时见过这样的时奕。
就算爱惨了也不曾得到过的温柔,怎么现在轻而易举、唾手可得了。
明明比梦境还要假,却透着让他无论如何都想相信的真,仿佛飞蛾扑火最原始的驱力。
为什么?
八成是自己又在犯贱了。
睫毛轻颤,他躲闪着视线。
在这样反常的哄骗下,他哪顾得上思考里头的秦老板将会经历什么。
直到双腿带着他走出大门,阿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愣愣的。
也不知道时奕要跟秦冬一谈点什么事,谈多久,他没地方去,只好坐在楼下的花坛边,半蜷不蜷,垂着眼睛。
他摆弄着一朵小野花,慢慢把花瓣一个个揪下来,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抹笑意,觉得被骗子摆了一道。
他搞不懂时奕的温柔,只愿把男人的改变当作欺骗,却又觉得无所适从。
阿迟不知道,自己的心早被瓜分成两半,一半被铁链锁在海底,一半被红线系在了月亮上。
分开来,拉扯得痛极了,合起来,又会什么都失去了。
他没有伤春悲秋的细腻,也没有醉生梦死的豁达,所以,每当不知如何自处时,他索性很没面子地逃避了。
阿迟翻来覆去拨弄那一颗小石子。
他单纯地觉得,那人还是不笑的时候,没有表情比较好,省得笑一下惹人心烦。
毕竟在那张堪称妖异的脸上,所有笑容都会变得邪气,哪有什么温柔可言。
门开了。
“时奕先生?久仰久啊!!”
“咚!!”
秦冬一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时奕会直接破门而入,狠狠一脚毫不留情,把他踹飞几米远!
在周围一屋子助手的观摩下,他重重摔在地上,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一时间动弹不得。
他明明身形精壮,在恐怖的S级顶尖Alpha面前,却像只被肆意蹂躏暴打的鸡崽子一般,弱得不像样。
“咳咳,咳”
秦冬一面露惧色,匍匐着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紧紧抓着地毯,肺都要咳出来了。
疼痛难忍,肋骨一定是断了。
不知怎么,高高在上的主宰者突然毫不掩饰,杀心像一下子突破禁锢似的,肆意席卷。
他慌乱地想,若不是中午林助理给他传讯讨要资产,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在这样强大到极端的人面前,他少说也是一具尸体了。
步伐轻慢,时奕面无表情路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