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充满蛊惑,“时奕真的没死,我只是为了骗你进来才说他死了。你想,这样一个人质能让帝国军一动不敢动,我怎么会把他弄死。”
“告诉我,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把家主印藏在哪里,说完我立马带你见他。”
“他向我说了,他很想你。你也一定很想他亲亲你,抱抱你吧?可怜的发情期最需要Alpha了。不过一个小印章而已,于我没什么大作用,可于你,却能让你们团聚。”
发丝散乱在地,阿迟微睁开湿润的眼眸,既平静又疯狂,像陷入了回忆。
他一动不动抵抗着情欲,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的话,只轻轻地开口。
“先生那晚亲我了。”
说着,阿迟就笑了。他偏过头垂下眸子,将自己埋在臂弯里,眼尾滑下的泪却是苦的,“他不常吻我。”
“你知道亲吻和拥抱对奴隶来说多珍贵吗。”
他自顾自地呢喃着,眼神空洞。
“我们就像一个个无足轻重的小物件儿,围在主人们身边打转,随时都会被用坏,一个眼神就能生不如死。这是逃不掉的命。”
“你没见过奴隶过的日子,你不知道一个吻是什么概念。时先生,他居然愿意吻一个奴隶的嘴。”
阿迟停顿了一下,随即还是不急不缓地叙述。
“他珍惜我。他知道物件儿也会疼,会难过。所以为了主人的一点温柔,奴隶是愿意去死的,不止是我,所有奴隶都一样。”
阿迟虚弱地软在水泥地上,艰难地吞咽一下,视线轻轻转移到姜淇脸上,看不真切。
“你不是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我来告诉你。那天晚上他的话让我受宠若惊……不,应该是,很不可思议。”
“他进入我的身体,理所当然似的和我说,‘我在和爱人亲热’。”
说到这儿,在难熬的情欲中,阿迟痴痴地笑了,像即将消逝的晚霞一样,在一片黑暗里仿佛映出看不见的光。
“时先生对自己的性奴说,‘阿迟啊,别害怕,我再也不走了。等到爆破那天,我用整个姜家给你做礼炮,宴会上宾客满座时,我光明正大给你戴上戒指’。”
“他说,‘我们别藏了,全世界都要知道你属于我。’”
“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迟木然地开口,“等到宴会上,我的礼炮响了。”
“可我只等来和他的诀别。”
他突然笑得万念俱灰,艰难地闭上眼,连水迹滑落都毫无知觉。
“我是挺脏的,从不知廉耻,也从没有什么底线。”他含着泪轻笑道。
“可我也是清清白白爱着他的。”
“他的模样我都来不及记住,多一眼都来不及看。”
阿迟绝望地闭上眼,泪水决堤,嘶哑中近乎发不出音节。
“我连最后一声主人……都没给他补上。”
整片整片的黑,压向阿迟脑海中熙熙攘攘的世界,混淆了虚幻与现实,压碎了曾经的光阴。
阿迟可能已经疯了吧。
他就这样被姜淇铐牢了关在禁闭室里,一动不动只能发情,连一丝光亮都看不见,寂静得让人窒息。
临走之前,姜淇踢了踢他的脸,那眼神好像再也不会见到他似的,“疯狗,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时奕早就死了。让你在绝望里高潮而死,和他的死法对比起来已经很仁慈了。”
至此,西海与帝国军毫无顾忌完全开战,古家的加入让战火更烈,狼烟四起。
所有人都以为时教授和铃主已死,甚至来不及悲痛,就要投入到这场至死方休的战争中。
可就在战乱之时,姜家蜂窝一样复杂的地下室中,传来细微的撬锁声。
一位苍老的身影本想撬一间仓库找寻物资,没想到却发现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他粗暴地踢了踢男人的肩侧,“哎,醒醒,死了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