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时奕觉得有点无趣。
“怎么,今天这么沉默,不打算让我给你当狗了?”他嘲讽道,可此刻直面血海深仇的劲敌,他依然是笑不出来的。
然而姜淇根本就无暇理睬他,迅速按下通讯按钮,压着火气命令道,“三团来人,把姜作衡叫来。”
可通讯那头的沉默让他危险地眯起眼,眸子里闪着不断思考的亮光。
他本以为这次的警报是舒青尧带着影卫来送死,却没想到上天给他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他从主座上缓缓起身,眼神阴鸷,细细审视着时奕悠闲的姿态,几乎一下子就敏锐地察觉到姜作衡的倒戈相向。
外面的帝国军势不可挡,在他的统领下哪怕失去家主印也可以势均力敌,可自己身边却已经不知不觉被时奕架空了,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在姜淇脸色铁青意识到这点时,时奕似乎也知道他想通了,眼神像能一下子看透他的灵魂,嗤笑道,“家主大人反应很快啊,不到一分钟,就对我三年的计划想得如此透彻。”
他玩味地转着匕首,任由血迹飞溅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
“呵。”姜淇冷笑一声,“我料到你能把主意打到姜作衡身上,却没想到那个蠢材真能帮外人瓜分自己家的权柄。”
“你猜为什么。”
时奕抱臂而立,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像在看一个死人了,不介意多给他一点废话的时间,“他不想跟姜晟一样,在你不能抵抗的命令下到战场上变成一具尸体。很显然,在强权下求生是人的本能。”
或许是看惯了谋反的戏码,听到这话,姜淇对此并没有什么大反应,仿佛在人性上输了赌局很正常,只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
“他不傻,不会看不清姜家的实力。叛变成功又怎样,难道他拿到家主印苟活着,会比战胜的结果好?”
姜淇光明正大地戴上装备,也不遮掩什么,漫不经心道,“从前或许局势不明,可现在势均力敌的环境下,他唯一能叛变的理由只有一个,你在威胁他。”
姜淇了解时奕这个人,知道时奕对自己恨之入骨,能多活剐他一秒绝不会让他一下子轻易死了。
以时奕对报仇这件事的讲究和偏执,他绝不可能贸然冲上来,一定会避免旁人插手,堂堂正正亲自取到自己的性命。
只要给机会,那便是绝地翻盘的可能性。
姜淇便遂了他的意,活动着手腕,装备齐全准备应战。
“难道你觉得可以对我产生威胁?旁人传你离世的谣言都是从我这儿传出去的。不过没关系,这次我可以让谣言变成真的,不会有人知道。”
三年间他们不少次都打得你死我活,胜率从来都是五五分,他不相信这次时奕满身的伤痕,还能占得上风。
“威胁?”时奕像听到什么有趣的话重复了一遍,扬起下巴不在乎地笑了,眼中的复杂让人看不真切,“我有姜家的印,古家的影卫,帝国的军队。北陆最尖端的科技为我所用,我有一整个铃楼和世上最美的杀手。”
“我取你的命就和喝水一样简单,不过陪你废话,浪费几秒罢了。姜淇,命都要折在我手里了,别在乎什么威胁不威胁了。”
时奕慵懒地眯着眼睛,似是有些厌倦,仿佛没在和仇敌说你死我活,而是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姜淇冷冷盯向他,知道这是激将法也不免脸色阴沉,“哪怕知道你的狂妄,我也不得不感叹,你跟斯莫那群冠冕堂皇的贵族一样冷血,当真是草菅人命。”
“世上最没资格这么说的人就是你。”
“哦?可以理解。毕竟你的亲人和挚友死在我手上,你听不进去我说话是正常的。”
随着姜淇的话音落下,时奕姿态还是傲慢的,可是漆黑的眸子隐隐透出褐金色,信息素也逐渐染上硝烟弥漫的杀意。
姜淇肆意欣赏着他瞳孔中愤怒的颜色,边指尖把玩着弯型匕首,边踱步,悠悠道,“当年的姜家别无选择,你们的初号试剂是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