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勇气,沈均贴着主人的腿跪下来,下巴尖抵着主人的大腿,仰着头,眼巴巴地乞求道:“您能再赏奴一个狗牌吗?”
不置可否地微笑,明焕走到跑道中央的草坪上盘腿坐下,朝两、三米外的沈均招招手:“你过来。”
沈均立马四肢着地地爬过去,速度比平常快了一些,有意讨好着主人。
看得出小狗的紧张,明焕伸出一只手,手心安抚般摩挲着滑嫩的脸颊,语气温和地询问:“就只想要狗牌吗?”
迅速地点了两下头,沈均用脸颊去蹭主人掌心,身体姿态极尽柔顺卑微,说道:“求您了……不用费心雕刻,您随手赏一个就好,求求主人……”
低笑了一声,明焕对他说:“也不用重新赏一个,原先那个在主宅放着,改天回去取来就行。”
“主人!”沈均惊呼一声,瞬间瞪大了漂亮的双眼,“您……”
脱口而出一个“您”,后面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什么,我没扔掉吗?”明焕替他问了出来,轻轻拍了拍那张狗脸,让他回回神。自己叹息一声,慢慢地低声说道,“想过的,但还是舍不得。”
沈均低下头,在主人的鞋面上落下一个虔诚的吻他是真的没想过主人还留着那块狗牌。
当年主人下令收回狗牌时,他久违地大着胆子抱住了主人的脚踝,额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响,涕泗横流、哭得震天响地主人不要收回,却被主人嫌恶地一脚踹开,让侍奴将他带出去。
那天他受了杖刑五十,直到痛哭失声,直到晕过去之前,他都还在气若游丝地哀求主人不要收回狗牌。
最终他因此险些被打成残废,再也不敢提狗牌的事,接受了自己不再是主人爱犬的事实。他一直以为凭主人对他的厌弃,那块狗牌早已化为齑粉,灰飞烟灭,再也不复存在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私奴身份没有遭到褫夺,没有被剥夺叫“主人”的权利。这也是那几年,他仅有的权利。
也因此直到现在,他终于有了足够多的瞬间的勇气,来向主人求赏。却未曾想到……主人还一直留着。
主人说,他舍不得。
想到这些年原来误会了主人,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均自责不已,一脸赤诚地向主人承诺道:“主人,小狗会很努力的,不会再让您失望,不会再让您失望得收回去。”
“乖,我相信你。”明焕的手心转而覆上小狗的脑袋,宠溺地揉了两把,然后收回手搭在膝盖上,专注地打量他,怎么看这副傻样怎么可爱,又说道,“不过那个是木头刻的,现在看起来或许显得陈旧,不适合时常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