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林听余光再一次扫过段翎的桌上?,发现他方?才不?是在做功课,而是在画画,画的是一只眼睛。
林听看着那只眼睛,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双眼睛容易认,一只眼睛难认:“段二?哥哥,你喜欢作画?”
段翎缓缓地转过身来,笑着道:“我并不?喜欢作画。”
林听咽下?嘴里的几块果脯:“哦。不?过你画的眼睛好看。”她可不?是拍马屁,是真?觉得他画得不?错,纸上?的这只眼睛逼真?。
段翎回到桌旁看画,指尖轻点过似在看着他的眼睛:“是眼睛好看,不?是我画的好看。你不?觉得她的眼神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看透了一切,却?装作不?知道的情绪?”
她没观察人眼睛的习惯,看不?出来:“有么?”
垂在凉亭四周的帐幔被风吹起,段翎抓住它们,慢条斯理地绑好,挂到柱子上?:“有。我看了几次,她的眼神都是这样。”
纸上?的墨水干了,他卷起画,用红绳束好,放进一旁的画筒:“因为她,我最近喜欢通过看人的眼睛揣测对?方?正在想什么了,甚至产生了收藏人眼睛的想法。”
后半句话像是在开玩笑。
林听看他:“是谁?”
少年绯衣玉面,不?过才十三岁便长得很高了,所以她必须得仰起头才能看到段翎的表情。
段翎避而不?答:“林七妹妹做完先生布置的功课了?”
林听岂会听不?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还差点,没多少了。”这是顾大儒布置的功课,哪怕她不?想做,也得做。否则一旦传到李惊秋耳中,她回去?不?得安宁。
段翎坐了下?来:“那我就不?打扰你做功课了。”
“……好。”林听吃掉最后一块果脯,提起笔写功课。做完回去?就不?用动笔了,也是件好事。
他看了她一眼。
*
就这样,只要不?刮风下?雨,林听都如常去?段家?学习。久而久之,她逐渐习惯跟段翎相处了,不?像当初那样会感到不?自在。谁让顾大儒整天说,不?懂的就去?问段翎呢。
她不?得不?经常跟他说话。
一年后,段翎进国子监了,但他有旬假,每隔十天回段府一趟。冯夫人让段翎有空教教林听和段馨宁做功课,他照办了。
林听每个月仍然会见到他,这种情况持续到她十三岁。
她十三岁这一年,段翎十七岁。再过几个月,他就在国子监念完书,“毕业”了。“毕业”前要考一场很重?要的试,暂时取消旬假,全体学子皆不?能离开国子监。
林听也就见不?到他了。
正当林听想窝家?里玩两天的时候,李惊秋让她去?国子监给段翎送些吃的。在大人的眼里,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好。
“不?去?。”林听翘起腿,嗑瓜子道,“冯夫人和令韫会去?给他送东西的,不?用我们操心。”
李惊秋戳她的脑门。
“她们送她们的,我们送我们的,这是心意。子羽教过你不?少东西,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林听去?段家?和段馨宁学习的这几年,李惊秋跟冯夫人也常来往了,关系变得亲近,她不?再喊冯夫人的儿子段翎“段二?公子”,而是直接喊他的字“子羽”。
李惊秋作势要揍林听:“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林听了解李惊秋的性子,话到此处,要是她再不?同意,李惊秋会絮絮叨叨到她同意为止。既然这样,何必给耳朵找罪来受。
“阿娘您说得是。我去?,我现在就去?,行?了吧。”林听从窗台上?跳下?来,拎过李惊秋准备给段翎的糕点,嘟囔道,“闻着还挺香。”
李惊秋看着她往外走:“在路上?别偷吃,那是给子羽的。”
林听哼了哼。
国子监离林府较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