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的惶惑和迷惘也一并被烘干带走了。
怒火或早或晚的还是烧了起来,余嘉圆被谢小方眼睛里芒刺般的东西刺了下,那是名为恨意的钢针,挑破皮肉洇出心头血,余嘉圆心上还来不及做何反应,灵魂和神经最先触电般痛出一哆嗦,虽然谢小方的恨意那么明显的是针对那个陌生男人,但这东西像强酸,不小心沾上零星一点都无法忍受。
种种细节余嘉圆察觉再多,其实都只是一瞬间的事,事实上从门破后再到谢小方出手,也不过几秒钟而已。
毫不夸张,谢小方完全扑过来的,他一只手扯住王贺青后脑勺上的头发,一只手鹰爪似的抠进王贺青肩膀上的皮肉里,揭胶带一样把王贺青从余嘉圆身上掀开,不由分说地握住拳狠狠往王贺青脸上招呼。
趁着两人扭打在一起的功夫,余嘉圆连忙翻身扯过被子遮挡住赤luo的身体,周遭鸡飞狗跳,余嘉圆大脑受刺ji太多已经宕机,此刻他仿佛回到了诞生时,看不清听不清,身体本能让他只想嚎啕尖叫。
王贺青被谢小方锤懵了,正面对抗他按理说就算差也差不了谢小方太多,但现在却几乎没有反手之力,王贺青知道为什么,因为谢小方现在完全是在拼命的架势,可也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更懵,他们这群人是最惜命的,落在自己头上的事大概什么度,让手下的人怎么做另说,但自己再怎么逞凶斗狠也都不会超过个度。
王贺青睡别人老婆的时候也没见人家气成这样,就为一灰不溜秋的男的,谢小方跟发疯了一样,至于吗?
王贺青咧开嘴想说什么,但连个音节都没发出来就被谢小方又一拳怼在下巴上。
谢小方红着眼睛,原本秀气姣好的面孔扭曲狰狞如恶鬼,厉声道:“你真当我不敢动你是不是?啊?!你当我话是放屁吗?谁给你的胆子碰我的人的?”
这一句结束,谢小方语气忽然极诡异的骤然平静下去,他乖张随意太多,少见如此认真的时刻,几乎一字一顿:“弄死你。”
王贺青莫名打了个冷颤,慌张扬起点脖子往门口探,求救般叫:“赵局,赵局!你不跟我爸喝茶了吗?”
赵安乾这才愿意多管闲事般动了动手指,点身边两个警卫上前拦拦。
而谢小方依旧不发一言,只用那种看尸体一样冷冰冰又杀气满满的眼神剜在王贺青身上,王贺青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有把凶器,谢小方是真的敢捅他。神经病啊!
两个身手不凡的警卫拉开谢小方竟都费了点力气,谢小方垂着头坐在床沿大口喘气,忽然他浑身一颤,才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他用眼睛找到余嘉圆,精准定位后起了点身,伸长胳膊把余嘉圆连着被子搂进了怀里。
“你没事吧?”谢小方抱余嘉圆的手用力到发抖,血迹在床单上蹭出印子,伤口因为撕扯又流血了,但谢小方就好像没有察觉般,只顾得轻声细语跟余嘉圆说话,“他对你做什么了?......算了,先回去吧。先回去,交给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这回不光是王贺青瞪大了眼睛,赵安乾都愣了愣,谢小方根本没有一点怀疑余嘉圆如何,他把所有罪因都归结在王贺青身上,虽然赵安乾选择王贺青的原因也确实是王贺青有足够理由为了报复谢小方做出这种事,但疑心重如谢小方,也不该一点都不过问余嘉圆,甚至如果不怀疑,如此丢脸的一幕,迁怒余嘉圆也更合理一点。
余嘉圆呆呆望着谢小方,他来不及欣慰或者感动,更强烈的危机感和对危险的本能告诉余嘉圆,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死一般的寂静在房间内蔓延,谢小方沉默着顺了顺余嘉圆的脊背当作安抚,随后便松开他一件件找齐余嘉圆的衣服。从里到外的崭新的衣服,谢小方的手也越来越抖,余嘉圆很可能被人碰过了,谢小方越是排斥这个想法便越无孔不入地在他脑子里乱撞。他把牙关咬到咬肌都突出一大块,全身难受的像是有虫蚁在血管里乱爬。
王贺青下意识去看赵安乾,他看不清赵安乾的眼神,入目是很亮的一副镜片,像把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