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深吸一口气,开口。

“其次,我们也得客观点对比吧。”越清越说越绷不住了,“之?前那是低烧。三十九度八什么概念?再不退烧都快傻了,我烧成这?样说不定已经在救护车上张大嘴喊妈了好么,还想喝点热水就好?你什么时候报名了铁人三项没告诉我这?个便宜家属?”

画面感太?强烈,医生一下?笑出?了声,赶紧憋住。

项葵:“…………”

怎么好像有道?理。

她紧紧绷着脸,也想笑,但不想让自己显得很没面子。

深夜不宜久留,两人把降温的东西暂时固定好,越清再出?去,听了下?注意?事项和更?换时间段,又一次真心道?歉道?谢,把人送走后,他关好门,反锁,上楼。

短短十几级台阶,他垂着眼皮,在想那天回来后李美珠跟他说的话。

“她父母看样子是生疏,估计关系不好,都没帮忙,一个孩子那么小就来这?工作打拼,刚毕业那会儿肯定很不容易。说是美术还是自学的?太?辛苦了。”李美珠还惦记气氛不好没把见面红包给出?去,叹了会儿,又挺静地道?:“我知道?你认真,但别仗着什么欺负人。说实话,把你放她那处境,你真不一定有她那么坚强。”

越清当然知道?,他默了会儿,没想到项葵会主?动去找人,涩道?:“是。”

刚才进来时忙着看人,都没怎么看这?地方。公寓下?面还算宽敞,特别是电脑办公区,但上面就是小小的房间,包围着的床,厚厚的被子里,裹着一团困困的人。

越清很轻地问了声,“想睡了吗?”

没人应,就是脚踝部位暗戳戳地动了下?。

越清把捂着脸的被子挪开,项葵现在不哭了,就是脸上痕迹还没干,顶着个降温贴,正一脸死寂地盯着他。

平心而论,头发乱蔫蔫的,绝对算不上“病容清丽”,因为记恨他刚才毁气氛,脸还滂臭,越清看她半晌,也觉得有点害怕。

再跟她谈下?去,真的也要?病了,不然怎么看她干什么都喜欢。刚开始还说只想看她笑,不想看她哭,可现在又变了。笑起来喜欢,哭起来也喜欢,刚才看项葵闷声流泪,他竟然有种隐秘又病态的想法?,想狠狠咬她一口,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记得从前中学时候,教师解读诗文,说古代的可怜不单单是值得怜悯,也有可爱的意?味在,他莫名记了很久,现在才彻底明?白其中含义?。

何必分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