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池回到部队办公室,“笃笃”

敲门声响起。

陆砚池放下手?里的钢笔,沉声道:“进来。”

小张警卫员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过来,“报告,副营长第?二军区送的文?件到了。”

“放在桌上桌上吧。”

“是。”

窗外阳光斑驳,陆砚池拿起桌上文?件袋,缓缓抽出里面的文?件,黑眸扫到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他眉心微微皱起,半晌才放下手?里的文?件。

当天晚上,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林平泽一回到部队,就厚着?脸皮到陆家蹭吃蹭喝来了。

没办法,他在深山老?林里连着?啃了几?天的窝窝头,肚子里早就没油水了,一想起他妹烧的鱼虾生蚝肉,就忍不住流口水。

林棠知?道部队执行任务辛苦,特意?烧了一桌子好菜,蒜蓉扇贝、清蒸虾蟹、鸡蛋炒韭菜,粥就是一家子常喝的海鲜粥。

她本来要煮海带豆芽汤,想想部队食堂三天两头不是海带汤就是豆芽汤,吃得战士们一脸生无?可恋,便改了主意?。

海鲜粥煮好,林棠又擀了一摞薄薄面饼,里面拌了切好黄瓜丝跟焯过水的豆芽、虾仁,蘸着?调好的辣椒油,那个香啊,勾得人肚子里的五脏六肺都在叫嚣。

陆砚池还好,人家稳的住,林平泽这家伙儿,早在客厅里一边哄外甥,一边抻着?脑袋翘首以盼了。

这天林平泽又吃到打饱嗝回了部队。

八月天潮湿闷热,陆砚池这厮偏偏喜欢搂着?媳妇睡觉。

林棠一晚上要起热醒好几?次,她一扭头看着?婴儿床上的陆洲洲呼呼大睡,恨不能一脚把某人拆过踹过去,让他抱着?儿子打地铺去。

时间过得飞快,潮湿八月过去,稍显凉爽的九月来临了。

林棠看着?家里的日历,玻璃窗外的紫色海棠花开得正好,海棠花下摊着?睡成球的小橘。

威风竖着?耳朵在院子里警戒,一有风吹草动就扑过去察看,不愧是军犬的后代。

“九月啊,76年九月往后两年可都是至关重要的日子。”

1976年九月八号中?秋节,这天部队家属院广播,一大早就放起了气势如虹的革命歌曲。

陆家一家三口早起就起床收拾,早饭后坐吉普车去军区大院。

“啊啊。”

陆洲洲穿着?妈妈织的红色毛衣搭配吊带裤,小脸白嫩又胖乎,小小一团看着?分外可爱。

小胖子窝在妈妈妈怀里,胖手?拉扯着?大胖鱼玩偶的身子,玩了一会儿腻歪了,又想扑到窗户上看风景。

妈妈不让去,小胖子蹬着?腿不乐意?。

“啊啊!”

“洲洲听话啊。不听话爸爸可要打你小屁股了。”

林棠握住儿子不安分的胖手?,搬出当爸的来吓唬小胖子。

可惜在外人眼里让人闻风丧胆的陆阎王,在陆洲洲小朋友这半点不起作用。

陆砚池单手?打着?方向盘,听见这话溢出轻笑,“怎么是我?打洲洲屁股?”

“你儿子你不打谁打?”

林棠惯会欺负他。

陆砚池又笑了笑,再回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一丝不苟的冷峻模样。

二十分钟后,吉普车驶进军区大院。

陆母抱着?孙子抱着?香了香,带着?陆洲洲去看鱼塘里的锦鲤。

林棠笑着?跟在后面,陆洲洲小胖手?捻起一撮鱼食,胡乱往里头一丢,立马吸引了好几?条红色大鲤鱼。

“哇,啊啊!”

陆洲洲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惊奇大叫,惹得陆母嘴巴都合不拢了。

“哎哟,奶奶的宝贝啊,怎么就这么可爱。”

花园里热热闹闹,菊嫂在院子里筛大米,把里头的小石子捡出来,筛完大米,她闲不住,又捡了丢在地上的脏衣衫,从?井里汲水打上皂角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