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姑娘哭呢?”

“听声音像是林国安家。”

“哎哟,还真是,听声音就是林家闺女哭呢。”

筒子楼过道里街坊邻居都开了门,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打听八卦,隔壁几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太太咧咧嘴,直接把针线筐端出来,那耳朵恨不得贴林家门口看热闹。

有那好事的男人扯开嗓子喊起来。

“老林大晚上干啥呢?现在是新社会可不流行在家打娃啊!”

客厅里挨揍的林国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也顾不上火辣辣疼的脸,捂着脸恶狠狠对着林棠低声骂。

“死丫头给老子消停些,不然晚上有你好果子吃!”

刘云珍心里也着急,她折腾这一场,可不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让自己名声臭了的。

毕竟她也要脸,晓得一个当后妈的算计人家小姑娘亲妈留下来的工作,多么龌龊恶心,这事传出去她跟秀秀真是别做人了。

刘云珍下意识拉着林棠温声软语,“棠棠有什么事咱们一家人坐下来解决,别闹得尽人........”

她话还没说完,林棠居高临下对她明媚一笑,这一笑让她心里直发凉,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没等她反应过来,林棠一脚踢翻地上的脸盆,“哗啦”一下拉开家门,对着走廊密密匝匝看热闹的邻居,捂着脸哭的一抽一眼睛红的像是兔子一样闯到外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爸!云姨!你们别打我了,我听话!我妈留下来的工作给秀秀就是了。”

“我去乡下找我舅,这个家让给你们。”

说完,林棠就捂着脸抽抽嗒嗒跑了,留下一道孤寂又无助的背影,十足小可怜模样。

过道外头一片哗然的邻居们:“.......”

刚挨完揍的林国安&刘云珍:“.......”

闹哄哄的人群瞬间静默了一瞬,继而轰一声炸开了锅。

“哎哟,老林你这个爹当的,自己亲闺女不疼疼一个没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二婚闺女,图啥啊?”

“就是,平时我还看着这个刘云珍温温柔柔,知书达理的,没想到背地里心这么黑,算计人家林萍留给闺女的工作。”

“呸,一个二婚头嫁到咱们机械厂不夹着尾巴做人,心眼子倒是一箩筐什么东西!”

这会儿楼道李一个没牙的老奶奶也开了口:

“都说啥娘养啥闺女,这话以前我老婆子还不信,见了老林家的闺女我老婆子算是信了。”

“嗨,说到底还是林国安的错,一家之主管不了婆娘闺女,还能叫一家之主?”

“对了,你们不说我都忘了。林家这几年隔三岔五吃肉吃鱼,前头林秀不是老穿着一件新裙子,涂着个大红嘴巴,穿着牛筋皮鞋在厂子里显摆嘛。听说啊,她身上穿的新裙子还有涂的那个叫啥口红,脚上那新皮鞋都是花的林萍留下来的抚恤金!林萍没的时候,厂里给闺女傍身的钱,都快让这俩黑心鬼给掏空了。”

“真的假的?王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咋是乱说呢,这是我家大闺女亲耳听见的,前头林国安一家子闹起来的时候,我家大丫正好从老林家门口走,这不听见声响儿,就寻思着听听咋回事呗,结果听了几耳朵,就听出这么些事来。”

“大丫听来的?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啧,刘云珍母女俩可真不是个东西!林国安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玩意儿!亲闺女傍身保命的钱,两口子也能算计,这家子可真是没脸没皮了。”

“还有呢,从前棠棠一个小姑娘下了学写作业都不给开灯,大晚上落着泪在楼道里抹黑写,叫我碰见了喊家去了,哎哟,你们不知道当时孩子哭的那个可怜哟。”

筒子楼里的邻居本来也就是出门看个热闹,七嘴八舌说上两句也就算了,可惜林国安两口子真是畜牲,这一桩桩一件件听在耳朵里,叫邻居们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想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