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让崔朝隐跌得粉身碎骨的赌局。
崔月隐回到云京时,飞机刚刚落地他就收到秘书室的消息,说沈弥的离婚律师联系了他们,问是否需要转给律所那边。
崔月隐觉得很厌倦,他当然有很多办法来纠正沈弥的念头,让她冷静下来,但他从来不会挽留想要离开他身边的人,他只是觉得她挑了一个坏时机。
他回到家时别墅里已经被清走了一些东西,他躺在他们主卧的床上,腕表上的指针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孙思也被他送去了老宅,几分钟前他打电话过来,说现在大少爷和小少爷都跟夫人在英国。
崔月隐没有说话,孙思问他是否需要过来这边,崔月隐被他逗得笑出声来:“老孙,好好待在那里,姨母很快就要回家修养了。”
他身边的一条狗居然也觉得他需要安慰。
崔月隐叹息一声,他想着即将开始的游戏,崔蕴石黑色的眼睛……然后他突然又想起了另一双黑色的眼睛,那个有着有着一头黑色绸缎般长发的女孩。他突然想,如果当时他们真的去了南极,或许他们现在是一对离群索居的爱侣,在文学的意义上,那样的生活比他现在更称得上幸福,被赞颂的、恩慈的、朴素的生活。
虽然他相当确定对方邀请他去南极只是为了让他受苦。
不过想到她,他又想到了那个孩子,他想起他们一起在森林里散步,日本乡村的夜晚里,他们一起在可笑的禅修会上打坐,他们一起看过很多电影,他带着他从飞机上一跃而下,可惜他跳完伞就被吓得高烧……他是他人生中一起渡过最多私下的、亲密时间的人类。
如果去了南极,就会错过他。
崔月隐突然想,他是不是应该打电话给母亲,他的生母,她一定还活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毕竟她还没有葬入崔家的祖坟,何婉那边应该有她的联系方式。
或许我应该带留昭去见她。
他对自己的念头感到饶有趣味,都说人会在脆弱时想起母亲,难道阿弥和两个孩子的离开真的让他痛苦到如此程度吗?他很确定融和循都还会回来,他们毕竟是崔家的孩子,一个还是他的继承人。
这个本来应该安慰到他的念头突然让崔月隐一阵恶心。
他居然一直按照阿弥的要求在扮演父亲。这简直像她的一个恶毒阴谋,让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私密的、心灵共通的时刻,一想到他在融和循心中的面貌,只是一个面目模糊的“父亲”,崔月隐就不能不觉得遗憾。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大雪之后一切格外寂静,直到夜色深重,他穿着拖鞋下楼,别墅里只有走廊亮着三三两两的壁灯,崔月隐闭目靠在沙发上,有些提不起精神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