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觉得“缅怀”这股情绪太?重,徐元寿换了个折中的词语。

可他不知道,这个折中的词语已经让陆承怔在了原地。

比较难过。

徐意她为什么见到踏雪会难过?收到一匹这么漂亮的马,不是应该开心么?除非,她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会不会真有那?么一丝可能……

哪怕一丝……

会吗……

陆承咬紧牙关,觉得自己脑子里的脑浆好像都要流尽了。

这时候,蒋国公?府的下人轻轻敲了敲门,他恭敬地禀报道:“侯爷,公?子爷,姑娘说?她身?子不爽,这便先回府了。姑娘让小的嘱咐您二位慢慢吃。”

身?子不爽?

陆承眉心一动,浓睫颤了颤。

所谓的身?子不爽肯定是托词,她大概率是因为我?那?几句话生气,不想看见我?了。

蓦然想明白这点,陆承面色发苦,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他揉着眉心,踌躇一会儿,他从怀中掏出了方才在金玉堂买下的那?支蝴蝶簪。

盯着上头的蝴蝶花样看了几秒后,陆承将其交给了徐元寿。

徐元寿奇怪地道:“安庭哥,您给我?这个做什么,这不是女?人的簪子么?”

“给你阿姐。”陆承的嗓音醇厚。

徐元寿眨了眨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还?需要记阿姐的神情么?”

“不用。”陆承生硬地答。

他的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声调却?是轻缓:“给她的时候,你就说?,请她原谅我?方才的出言不逊。”

徐元寿以为自己听错了安庭哥他是不是说?了“原谅”二字。

天,他在乞求阿姐的原谅!

这……是不是搞错了。

安庭哥不是因为阿姐收到马不够开心而生气么,难道我?搞反了,是我?阿姐在生他的气?

徐元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高大的武陵侯。

陆承负手站着,他唇畔一张一合地说?:“也让她别把我?方才的话记在心上。”

徐元寿静静看着陆承半晌,方才呆愣地点了头。

窗扇半开,一袭凉风吹在了陆承的脸颊上,他闭着眼,不知自己今日这反复无常的作为会在徐意心里落下个什么判断。

更不知道,徐意到底跟阿意有没有关系。

她的那?些反常的地方,究竟是因为我?心魔作祟,还?是……她身?上真的藏着秘密?

陆承手中捏着椅背,他只能勉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我?现?在该怎么办?

陆承颤抖着闭上眼。他觉得自己真是失去得太?久,居然真的因为这些一个个微小的细节而病急乱投医,居然真的开始相信转世投胎这样玄乎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明明他从来不信虚妄的鬼神之?说?,更不屑拜神拜佛。

可若世间?有佛,陆承愿意牺牲自己如今拥有的所有功名利禄,去换一个能出现?在他眼前的阿意。

对了。

下次见她时,我?可以带上幻影。

幻影那?样通灵性,或许……它?能给我?一个答案?

陆承打定主意,他倏然睁开眼,一双眼眸宛如深潭般,蕴着细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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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以后,徐元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姐姐的院子里,将陆承让他代为转交的簪子拿出来,他双手捧着盒子,递给姐姐。

纪明意微怔,她敛了下眉,问?:“哪儿来的?”

“安庭哥给的呀,”徐元寿说?,“他让我?给你。”

纪明意摸了摸簪子上头的蝴蝶翅膀,她垂首,捏着发簪,未发一言。

徐元寿继续扮演着一个出色的传声筒,他一字字地朗声道:“安庭哥还?说?请你原谅他的出言不逊,别把他的话记在心上。”

纪明意愣了愣,许久,她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