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漼:“纵真儿如今失忆,但你我相处几近四月,你应知晓我的?为人。我何时对你恶语相向,又何曾重重责罚过你?”
“上回不过言辞稍重了些,只因我身?为你夫,需点醒你,望你将我视作?夫君相待。”
“实乃情真意切,不得不说。”
“纵使言辞严厉,真儿又何至于,如此惧我,怕我?以为我是那不分青红皂白便怪罪于妇人之人?”
谢漼的?确是也没骂她?,打她?,平时吃穿用度也没苛待。上次还?送了三大箱子古董。
可要说一点不怕他,着实有些难。
“是,我知道了。”寻真道,“……那人问我姓名,我没答,而是反问他叫什么名儿。”
寻真看看谢漼。
谢漼:“真儿莫要再看我反应,接着往下说便是。”
寻真:哦……
寻真一鼓作?气:“那人说他叫范岂,是进士……”
谢漼要她?详述经?过,寻真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那三问的?先后顺序,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一时口快还?拉踩了一下谢漼。
“范岂讲解得极为细致,我一听就懂了。还?有,他讲的?语速也比爷慢许多,所以我就将他说的?全部一字不差地记下来……”
说到这里,谢漼扫了她?一眼。
寻真:“然后我背的?答案,就是范岂原原本?本?复述与?我的?,一个字都未改动?。”
谢漼:“没别?的?了?”
寻真想了想:“还?有就是,当时我跟范岂说话,没有其他人看到的?。后院那池塘,那日还?未清扫干净。杂草极为茂密,可以把里面全部挡住。”
谢漼点头?:“真儿倒是会挑地方。”
一顿,又问:“定还?有别?的?瞒着我。”
寻真一脸无?辜,眨眨眼:“……真没了。”
谢漼:“那范氏讲完,之后呢,你与?他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范氏。
谢漼这么叫,那大概就是不认识。
寻真:“嗯,我向他道了谢,之后,我离去之时,给他指明了茅厕。”
给糖的?事就不能说了吧?
在这里,已婚妇女?给外男私物,哪怕只是吃食,也严重违背男女?大防,被视作?有失妇德之举。
寻真毕竟看了那么多封建糟粕,还?是有所了解的?。
想了想,还?是别?去挑战谢漼的?底线了。
可没想到,糖的?事还?没讲呢,谢漼的?脸色看起来就已经?不对了。
谢漼语气凉凉:“真儿是如何对那范氏说的??”
寻真就将原话复述一遍。
谢漼瞧着那双无?辜至极的?眼睛,是真的?不知自己错在哪儿。
“真儿可晓得此事的?利害关系?”
谢漼看着她?,缓缓道:“如今此事唯有我知晓,尚还?不算糟糕。倘若真儿一时疏忽,被下人瞧见,又或是传入府中其他主子耳中,再辗转到长辈那里,你可知会面临何种境遇?到那时,即便我有心护你,怕也无?能为力。”
寻真:“会……怎样?”
谢漼:“真儿与?外间男子近身?交接,言谈无?拘,举止有亏妇道之仪。一旦此事传扬出去,外界定会认为谢府礼教废弛、门风不正。”
“轻些的?惩处,便是罚跪、削减月例,或是禁足;若是重些,便要遭受杖责、被幽禁,甚至可能被卖出去。”
这么严重吗?她?只是跟男的?说了说话而已。
“真儿无?需忧心,你做事尚算周全,未被旁人瞧见,便无?大碍。眼下,不过是我这做丈夫的?,面上实在有些挂不住罢了。”
谢漼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寻真:……
谢漼:“真儿背过女?戒,便是心里不当回事,表面也要做足功夫。”
“勿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