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落着泪,没?有说话。
谢进?:“你如实说。”
石榴哽咽着:“少爷,是奴婢自己的主意。”
谢进?看了她一会儿:“你下去吧,这次便算了,若你下次再做这样?的事,我这儿便不能留你了。”
石榴:“是,少爷……”
外衫正好?落在茶水洒到的地面上,大半都湿了。
石榴捡起湿衣服,抖着手,迅速穿上,正要出去,谢进?叫住:“你将衣服穿好?,身上差不多干了,再出去。”
石榴一怔,眼中又涌出泪水:“是……少爷。”
谢漼走后?,寻真陷入了思考。
刚才她提出“放妾”,谢漼并没?有动怒,只说,她无法在这世道中生存。
那么,只要证明她有独自生存的能力,谢漼还是有可能同意的?
为此,寻真精心准备了一大段话术。
可谢漼又是十几天没来。
到了六月,天气愈发炎热。
寻真穿上了自制短袖和短裤,在秋千下乘凉。
一月前种的西瓜已经长出苗来,寻真看了会儿书,拎着水壶去后?面浇水。
谢漼近日得了一块极为珍贵的墨。
此墨,坚如玉,纹如犀。闻着还有独特的香味。
若是从前,谢漼得此宝,定要寻个好?日子,潜心书写或是作画,在自己状态最佳之时使?用,以不至于?浪费这难得的宝墨。
今日,天高云淡,虽炎热,书房中摆了冰块,十分凉爽宜人。
谢漼磨好?墨,蘸墨,欲下笔时,脑中又浮现?那晚她对他说的话。
落笔书写。
谢漼回魂了般,定睛一看,纸上已写了一字“放”,后?面的“妾”字刚起半笔。
谢漼受了惊似的,搁下笔,将纸撕成碎片,丢掉了。
坐了一会,墨汁也渐渐干涸。
谢漼深吸一口气,重新铺纸,凝神静心。
默《清净经》。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谢漼写着写着,摒除杂念,心也静了下来。
待写到“即是真静”,其中某字,笔尖顿了一下。
然而?,接下来一小段中,有一连四个“真”。
谢漼写到最后?一个,停笔,面上神色平静无澜,慢慢将默了一半《清静经》的纸折起,放到一边。
脑海中搜索一番,寻得战国策中《触龙说赵太后?》一篇。
待写完,豁然开朗。
谢漼来的时候,寻真正好?浇完水,从屋后?走回来。
院中无人,静谧非常。
微风拂过,吹得两?旁果树的枝叶簌簌作响。
寻真手里拎着个水壶,穿着短袖短裤,跟谢漼打了个照面。
乍见?谢漼,寻真有些恍惚。
其实除了谢漼喝醉的那天晚上。
算起来,她与谢漼有足足三月没?见?了。
谢漼走到秋千那边。
石桌上倒扣着一本杂传,是寻真用来消磨时光的。
谢漼拿起,看着寻真翻开的那一页。
寻真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唤他:“爷。”
谢漼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裸/露的四肢上扫过,嗯了一声?。
寻真见?他这平静的样?子。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寻真的心也平静了:“爷,我先去里面换身衣裳。”
谢漼颔首,轻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