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漼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了起来。
寻真对上了谢漼的眼睛。
谢漼缓缓地,语速极慢地对她说:“真儿方才说了什么。”
“可否再与我说一遍?”
他眸中,那?平日?里被收敛得极好的强势,此刻如?困兽一般,在眼底翻涌。
看,这才是谢漼。
这些天的温柔不过是精心伪装的假象。
他演给她看的。
寻真面对这样的谢漼,反倒有了一丝安全感,也多?了几分?勇气。
她眼神再不避让,重复了一遍:“你去?找别?人吧。”
谢漼捏着她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寻真吃痛,蹙了蹙眉。
谢漼松开了手。
须臾,又?问:“真儿想让我去?找谁?”
寻真:“随便谁。”
“你想要的,别?人可以给你。”
“我给不了。”
谢漼的胸膛明显起伏着,脸色却异常冷静。
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被她这番话所牵动。
谢漼:“我想要什么?”
寻真没有回答。
谢漼又?问:“你又?想要什么?”
寻真看着他道:“方才我不都跟你说了吗?”
谢漼盯了她片刻,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寻真浑身?的力气瞬间?卸去?,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如?释重负。
寻真脑袋放空了一下午,晚上用过饭后,早早上床了。
正当她快要入睡时,听到月兰通报。
谢漼来了。
寻真懵懵的,从床上爬起来,拥着被子。
谢漼大步走到她面前,转头对月兰吩咐道:“拿纸笔来。”
月兰应了一声,磨好墨,将纸笔放在案上,出去?了。
卧房内,只剩寻真与谢漼两人。
凝星珠摆在一旁的架子上,散出柔和?而明亮的光线。
谢漼却一身?冷肃,携着室外的冷气。
谢漼:“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你白日?与我说的那?番话,可是发自内心?”
寻真攥紧了被子,垂着眼,点了点头。
谢漼注视她许久,心口像是被狠狠挤压着。
早该明白的。
此时此刻,谢漼不得不承认,他已在不知不觉间?,被面前这女子深深左右。
纵倾己所能,对她千般呵护、万般宠爱,她若不喜,不过徒劳。
何苦自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谢漼,岂会?为区区失去?之苦所困?
不过一女子罢了。
想至此,谢漼心一横,眼神便冷硬下来。
看着寻真,一字一句道:“好,我如?你所愿。”
谢漼大步走到案前,提笔挥毫,笔速极快,转瞬间?便写完。
而后又?高声唤了一声,让月兰去?取来印章。
月兰走进房内,房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一惊。
她领了命,正要退下时,不经意间?瞥见案上那?纸,那纸上三个大字“放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