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的?宅子已打扫干净,虽然寻真还?没去看过,但?听?月兰描述后,寻真对离开谢府后的?生活还?是?很期待的?。
明?早就要走了,这三?天,谢漼都没来过。
就好像他给了那张放妾书后,两人的?生活便从此彻底割裂。
寻真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心中些许怅然。
后院的?西瓜地,明?年?说?不定就会结出果,她却没机会看到了。
还?有橘子树、石榴树也都没结果呢。
出了府后,要重新开始种了。
寻真思来想?去,还?是?得跟谢漼郑重地道一声?谢,做最?后的?道别。
寻真问月兰:“你可不可以帮我去问一问,我能不能再见爷最?后一面?”
月兰应下,立马跑出去问。
寻真心中忐忑,担心被拒绝。
若谢漼不愿见她,那就应了放妾书上写?的?那句“往昔恩义,皆付云烟”。
没想?到谢漼同意了,说?是?晚上用过膳后来。
寻真又紧张了,心里不停地盘算着等会要跟谢漼说?的?话。
谢漼本也是?要去见最?后一面的?。
用完晚膳,他朝着清挽院走去。
这条路他走过无?数回,如?今却是?最?后一次了。
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其实,这样也好。
这三?日,他已想?清楚。
那日狠心与她断了,彼时竟生出了可憎的?念头,想?要将她强行绑在身边。
在她面前,数次未能自控。
过往历历在目,细细想?来,她对自己的?影响实在太深。
现在放手?,好聚好散。
等时间长了,便自然而然淡忘了。
这世间,没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无?取著则无?怖畏。
这样,很好。
谢漼这样想?着,缓缓往清挽院走去。
寻真坐在床边,谢漼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谢漼俯视着她,淡淡开口:“寻我何事?”
谢漼立在她面前,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反正是?最?后一面了,寻真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要不坐下聊吧?”
寻真还?以为谢漼不会同意。
谢漼真的?在她旁边坐下了。
两人隔了一臂的?距离。
寻真余光看着谢漼外袍上绣的?竹子:“我想?了想?,还?是?得对你说?一声?谢谢,其实你对我挺好的?,只是?我……”
寻真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刚才打好腹稿的?话全都忘光了。
“呃……你给我太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
谢漼的?手?放在膝上,坐得很正,侧头看了她一眼:“我不是?都与你说?明?白了,这些本就是?你应得,勿需愧疚,也别觉得自己担不起。”
“本就都是?给你的?,若你去后,我将那些收回,成什么人了?”
寻真嗯了一声?。
她心想?,她与谢漼之间这么平等的?谈话状态,竟在她走的?前一天实现了。
寻真突然明?白了,谢漼的?脑回路跟她完全不一样。
在她还?是?他的?妾室时,他便觉得她是?他的?人,属于他。
所以谢漼经常说?什么“管教之责”。
他打心底里认为,他有责任管着她。
所以现在她不是?了,谢漼那些想?法就都消失了。
那种如?影随形的?压制感也没了。
谢漼唤了她一声?,寻真没听?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