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震卿把嘴抿了起来。
孟镜年没有看他,他几乎从没有对孟震卿说过真心话,这件事远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容易。
“但您要问我,后不后悔当时同意做您的小孩,我的答案永远是不后悔。”
孟震卿一愣,张了张口,但没有出声,眼里浮现一些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孟镜年呼出一口气,往旁边走了两步,把手肘撑到石材的栏杆上。
“您还记得我四岁的时候,我问过您一个问题吗?我问您,您会不会觉得难过。那个时候您的回答是‘我也是人,我当然也会’。这句话,我现在想还给您……或许您觉得,我和我姐不过是收养的小孩,对您能有多深的感情?我父亲去世很早,我对他没有记忆,提到父亲,我能想到的形象只有您。至于我姐,如果您看过她在抗癌群里的发言,您也会知道,她比她表现出来的,更要在乎您……”
“我知道您正在经历任何人都没法感同身受的痛苦,我不知道我的请求,在您这里有没有分量。或许很自私,但我还是想恳求您再试一试……”他低头,更深地呼了一口气,“……我和我姐,已经失去过一次父亲了。”
孟震卿长久没有作声。
孟镜年一口气把话说完,也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