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晚一步，连句祝福都晚一步。

电话挂断，周宴辞随手搁下，淡声：“郑初珩说，祝你生日快乐。”

挨得近，刚才的交谈声沈微夏听得一清二楚，学他的答案滴水不漏，“生日都过了。”

委婉表达没将郑初珩的话放心上。

要什么祝福？早就是两个路人。

从前种种，是非对错，早已随时间推移淡化，她无心再计较。

人生短短几十年时间，哪能揪着一些没必要的小事活。

饭后，周宴辞陪沈微夏出门闲逛。

逛的这条街华人很多，商铺也基本都是国内的一些品牌，各式各样，打眼望过去还有几分熟悉感。

沈微夏穿了一件日常的灰色风衣，下身牛仔裤搭白色运动鞋，标准的学生打扮。

天气冷，她在外面逛了一会儿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于是将颈间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沿途走到一半。

“姐姐，要买一串糖葫芦吗？”

沈微夏抬头看去，站在面前的小姑娘不过十几岁，标准的东方面孔，身体细瘦伶仃。

目光往下，是一双被风吹得皲裂的手。

她松开身侧挽住的男人，弯下身，“糖葫芦怎么卖？”

“一美元两串。”小姑娘脸蛋冻得更红，皮肤在风吹日晒之下很差，唯有一双漆黑的眼睛亮晶晶。

沈微夏挑了两串糖葫芦，轻弯的眉眼掺了点点笑意，“今天这么冷，怎么还出来卖糖葫芦？”

对方闻言，眼眶红了些。

回答的声音很轻：“我妈妈生病了，要赚钱给她看病。”

后面又解释了几句，故事像俗套的话本，无非父母离异，母亲带她到异国他乡独自抚养长大，个中艰辛寥寥带过，不必细说。

付钱时，沈微夏多给了几张。

小姑娘目露紧张，连忙推让：“姐姐，一美元就够了，不用这么多。”

“这些，”她指指剩下的糖葫芦，“我全买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小姑娘离开，周宴辞手里多了二十几串糖葫芦。

他轻叹气，但也没说什么，认了，“这样的骗术随处可见，并不高明，就不怕她也是？”

“她要是骗我，就证明她妈妈没有生病，不算坏事。”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想过了也不介意，“何况我付出了钱，但也拿到了东西，谈什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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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万买一个吻

周宴辞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跟她犟，“你开心就好。”

骗不骗的，不重要。

钱嘛，他有得是，不差这点。

街上喧嚣，沈微夏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好奇问：“你说开心什么？”

周宴辞说没什么。

一手提着刚买的糖葫芦，一手拉着她又挤进熙攘的人群里。

街尾一家礼品店，也是华人所开，沈微夏看见了招牌，转头拉着周宴辞进去。

她在里面来来回回地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周宴辞跟着她的脚步，随口问：“买东西，还是进来闲逛？”

“买东西啊。”她拿起一个造型独特的玩偶观摩，不太满意，又放下，“这不快新年了嘛，想给朋友买点小礼物，你帮忙带回去送给她们。”

最后挑了两个小夜灯，一瓶香水，还有一条平安扣的锦鲤手链。

不算贵重，但漂洋过海的，总归是一点心意。

老板送了四张贺卡，沈微夏依次写好，最后叮嘱好哪件礼物要送给谁。

两个同事，一个同学，手链送给周书宁。

周宴辞看着她认认真真写贺卡的模样，弯下身，薄唇几乎擦到她耳畔，哑声笑问：“连书宁都有礼物，没有我的？”

“你还要礼物？”

“怎么不要。”他揶揄，“万里迢迢来看你，好歹敷衍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