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宁没有回应,沉默地拎着公文包走出了这个狭小的家。

顺着楼梯一阶一阶往下走。

耳畔,似有若无的闲言碎语再一次出现,顾玉宁抬头,阴测测地看着楼梯上方的邻居,问:“你这么说,是想让‘她’跟我离婚吗?”

“……”

无人应答。

只剩下一道剧烈地关门声。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顾玉宁也是这样,所以他只能闷头往下走着,不敢回头,也不敢回去问许文尤刚才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要他记得想他。

还是要他记得想,他跟其他人厮混的画面?

·

公司。

放下公文包,顾玉宁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同事,能力普通的他在他们中间渺小极了,哪怕他毕业于一所211大学。

打开电脑。

一整个上午,顾玉宁都在开会中度过。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在做,像颗忙忙碌碌又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陀螺。

期间有人跟他搭话,却都被他阴沉沉的气质吓退,偶尔有几个坚持不懈,也都在其他同事的小声提醒下,熄了声响。

在这个信息传播极为快速的时代。

就算顾玉宁住的地方,跟这栋写字大楼隔了十多条街道,但他“家暴”的消息还是隐隐传了过来,并以极快的速度散开。

无数难言的视线注视着顾玉宁,跟随他身后的窃窃私语,像从未停止过。

“家暴?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他看上去……虽然阴沉了点、普通了点,不至于吧?”

“那他老婆是怎么忍着不跟他离婚的啊?”

“……不清楚,不过你什么眼光啊,看他那个样子,也不能是一个好人。”

这些声音不算小。2﹞3?06﹥92396

但比那栋破旧筒子楼里好的是,这所公司内的节奏实在是太快了,除了吃饭和午休的间隙,其他人基本挤不出来时间聊天。

高薪、高待遇,意味着的就是忙碌。

于是顾玉宁很轻易的就被人放过。

下午三点,距离下班还有三个小时。

顾玉宁正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手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下。

老婆:【我今天有事,老公下午回家得晚一点好不好呀?】

老婆:【或者说……老公要看嘛?】

老婆:【撒娇.jpg 】

顾玉宁拿起手机,眼前光滑的镜片把消息倒映了上去,他面色平静看完许文尤发过来的一系列没头没尾的消息,往上翻了翻,基本都是这类毫无营养的话。

打着字。

顾玉宁:【一年去幼儿园了吗?】

许文尤回得很快。

老婆:【去了。】

顾玉宁:【我等下去接他。】

没有对许文尤最开始的消息做出回答,却又在某种意义上给出了答案。

许文尤那边没再发来消息。

顾玉宁等了快十分钟,才放下手机,平静无比的继续工作,手指在动,意识却不知飞向了何方。

六点二十。

一所极为豪华的幼儿园门口,许一年小朋友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在一众豪车中看到了自己爸爸的小电瓶车,高兴地飞扑到顾玉宁怀中,开心地喊:“爸爸”

顾玉宁抱住他,在应了声后,轻声问:“一年今天跟爸爸在外面吃饭好吗?”

“好!”许一年很乖。

高兴的情绪写在脸上,许一年抱住顾玉宁的脖子,将自己完全埋在爸爸怀中,放松地问道:“妈妈又跟其他叔叔出去约会了吗?”

“好无聊啊他。”

“……”

顾玉宁哑口无言,说不出反驳的话,更无法应是,只能抱着许一年站起身。

三年来,他与许文尤畸形的婚姻,也在影响着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