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郤攥起手,眉也紧拧。
“那妖道也在此处?哪儿?何时来的?他来这儿做什么?”
他接连问了好?些问题,薛无赦也越发?肯定心中猜想。
这人跟那阴贼果真不对付。
“你不喜他?那正?好?了。”薛无赦笑眯眯道,“我与秉舟也跟他有些矛盾,看他不快得很。但现下我俩在伏辰寨有事,整日要见着?他,颇为心烦不若搭把手,想法子将他赶出去?”
月郤犹豫道:“你容我想想。”
“想想?月二,你何时成了这般拖沓性子。要放以前,不早答应下来了么?”
月郤眉眼沉沉。
自是被那妖道摆过几道,长了些记性罢了。
他没解释,只道:“现下有更重要的事,我便是再不喜那阴魂不散的东西,也得放在之后再说?。”
“什么事?”
月郤却不语。
兄长似陷入癔症,且还在四处找她。在解决此事,确保她能去危就安前,其他事都得放在后面。
他没解释,薛无赦也不好?追问,只得暂且作罢。
等吃过药后,月郤又陷入昏沉劲里,天还没黑,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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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奚昭刚放下床帐,正?要吹灭蜡烛,便听得一声:“昭昭……”
嗓音空灵,又透出些幽怨意味。
她起先没听出来,还以为又闹鬼了,甚还在想今天这鬼倒聪明,连她名字都弄到了手。
也不知是要借眼睛还是借耳朵。
但当那鬼又唤了声“昭昭”,鬼影也缓慢靠近床帐时,奚昭才突然记起白?日里薛无赦说?过的话
月郤身上沾着?很重的死魂气?。
又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落雨声,她忽道:“问星?”
“是,是我。”
奚昭盯着?那身影。
她还真跑出月府了?
怎么做到的?
月问星停在了帐子外:“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出事的。他们都要骗我,没事,没事,我才不会信他们。”
她陷入了混乱的呓语,身影却一动不动,似在透过床帐紧紧盯着?她。
奚昭正?欲掀起床帘,却听得她忽道:“别拉开?!”
她手一顿。
“别拉开?……”那急切一声后,月问星的声音恢复了平和,t?“别拉开?。我……我现下不太好?。你见了定会怕的,别看我。”
不太好??
奚昭疑道:“什么意思?”
月问星并未解释。
些许衣料摩挲的声响后,那床帘被挑开?一条缝儿。
一枝莹白?清透的玉簪花从缝中探进?,微微颤着?。
“花,你送我的。”她的声音轻而又轻,“我不敢碰它,担心它坏了,只能轻轻地挨着?。好?在没有损坏,还好?好?儿的。”
奚昭看着?那枝玉簪,忽抬手掀开?了床帘。
烛火映下,她看见了床外的人
她像是成了具被火烧过的空壳纸人。
浑身见着?大大小小漆黑的洞,身躯也变得残缺不全。四肢布着?长短不一的漆黑洞口,脸上也缺了块,以至于她说?话都分外勉强。
奚昭怔住。
陡然对上她的视线,月问星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慌色。
她别过身去,仓皇躲至阴暗处。
“别看,有些……不太对。”她说?,“很累,很累,没有鬼气?能恢复。可我想见你,抱歉……我也不想。再过些时日便好?了。”
“你这样不会疼吗?”奚昭坐在床边,从她手中接过了那枝玉簪。
像是被火烧破了般,看着?就疼。
月问星愣住概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好?一会儿,她才摇了两下头?:“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