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混混沌沌,在这漫长的折磨中已然不大清醒。她朦胧的记着,白光似乎是闪回的标志,所以现在的情况不对劲,她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哪怕没有任何的推理。她也知道该做什么。

在这一瞬间,她无师自通地明白了,自己有一个非常严重的误解。

或者说,村长婆婆有一个非常严重的误解。

她蹲下身去割草,度过这一天。

直到晚上洗衣服,猪仔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脚踏进她的盆子里。

黎应晨毫不犹豫,狠狠地拽住猪仔的肥腿,扯倒猪仔,一脚踏上去。

“哼哧”

一声剧烈的惨叫伴随着骨骼崩裂的声音爆发。黎应晨狠狠又一锤砸下去,咚的一声,筋骨俱碎。猪崽杀猪般地惨叫起来,黎应晨一脚踩住它的喉咙,咔哒一声压住了。

闭嘴!哪那么多话。她目光冰冷。

猪崽颤抖着伸出蹄髈求饶。黎应晨毫无动摇,狠狠一推,将猪仔扔到了台下。

扑通!

猪仔明明是掉入了虚空中,但是响起了巨大的落水声。

他破损的喉咙呛咳着,扑腾出了翻滚的水花和嘈杂的水声。

咚!咚!咚!

黎应晨蹲下身来,合着水一起,用力敲打着盆里的衣物,盖过了那些呛水的声音。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台下,盯着在水中扑腾的猪仔,盯着满场座无虚席的观众。

猪仔拼命挣扎,呛咳,吐着水,也吐着血,慢慢地沉了下去。

咕嘟。

……

她等了很久,白光没有亮起。

第11章 每一个人的脸部都模糊不清,五官像是热化了一样流淌下去

村长婆婆一笔带过,觉得当年的小丈夫是失足落水……

她错了。

是姐姐杀了他。

姐姐是故意的。

黎应晨洗完衣服,平静地把脏水倒掉,带着衣物回到了屋子里,去继续给一家人烧炭。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隐地响起一声惊呼,然后是嘈杂的喧闹和哭喊。哀乐响起。唢呐声响起。纸钱洋洋洒洒地从空中飘落。在一片喧闹中,黎应晨安静地做着活,给灶台多添了一把火。

她非常、非常地平静。

如果不推这一下,她们不会被卖到戏班。她们会在这里平淡的度过一生,长大嫁给猪仔,结婚生子,穿衣吃饭,在棍棒、拳头、灶台和洗衣锤之间过了这一辈子,等到那几十年后的“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黎应晨想起借由婆婆之口听到的那句话:“我就不信,我偏不服。”

再然后,她们被卖到了戏班。

戏班的姜班主摸着下巴,念白道:“多是一对好姐~妹~啊!好牙口,好容颜!”

“想那李家班子,有两个雏鸡使唤,如两个摇钱树一般!看的我是心痒难耐,万般可馋。”

雏妓?不是瓶女吗?

黎应晨瞪大眼睛。

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慢慢地、慢慢地冒了出来。

等等,别吧。她在心里说,这……

姜班主盯着黎应晨,黎应晨也盯着姜班主,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姜班主叫人去教习黎应晨伺候男人的技巧,她被拖下去了,

白光闪过。

姜班主盯着她。

黎应晨说:“班主莫急,我年纪尚小,等长大些再做不迟。我有家乡的手艺,给您唱一首,保证能得满堂喝彩,七八倍的赏钱都有的。您先试一次,若是不成拿我试问……”

白光闪过。

姜班主盯着她。

黎应晨的额角逐渐冒出一些汗滴,她绞尽脑汁,没有废话,直接开口:“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注]

她下意识地去当了这一回文抄公,开口就背整个历史上最优秀的元曲之一《天净沙 秋思》

别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