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着黎应晨:“可,可以么?”
那双红眸子里瞳孔里水光微晃,像是什么犬类生物。脸颊也是微红的。新生的生命忐忑地等待着她的答案。黎应晨终于没忍住,笑着一把抱上去,将那双眼睛圈进怀里。
她抚摸着谭星顺滑的黑发,轻轻撩起一缕,放在嘴边,贴住唇角,低头落下一吻。
“当然可以。”黎应晨柔和地说,“孩子们会很高兴的。”
五色的触须开心地拥住黎应晨。发丝在她的手心里舞动,散成一缕轻烟。
……
他们一直闹到很晚。有人在笑,敬胜利与明天,有人在哭,敬逝去的战友。无数百目信徒将酒撒入昆仑大地,等待着他们尚未回归的星君。
为了活着的人,为了死去的人,为了我们亲手挣来的明天,和孩子们的未来。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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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黎应晨捂着发痛的脑袋,从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
“呃啊啊啊……”
她抱着姜堰熬的醒酒汤,趴在桌面上哀嚎。
“知道难受,就不要喝那么多。”
姜堰拿来湿毛巾,搭在黎应晨额头上,没好气地敲她一下。
“上头了。”黎应晨嘀嘀咕咕,超小声地说,“想忘记一些事情。”
“洛阳人的事?”
黎应晨老实点点头。又叹口气,说:“不必开导我啦。我什么都懂。不是所有人,在大难结束后,都能开上一个庆功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舒服。”
姜堰说:“至少,我们和黑凤村的大家,都值得一个庆功宴。”
黎应晨笑了:“是啊。”
两人沉默下去。只闻窗外仙鹤啼鸣。
在这个时刻,她们同时想起了一个人。
“牧松还没回来……”黎应晨低声说,“频道里也找不到他。”
姜堰也有些迷茫:“发生什么了呢?不应该的。”
姜堰亲眼看着顾潮平牺牲。她心里不安极了。若果我当时阻止了他呢?我应该阻止他的。也许我自己上会更好一点。姜堰盯着醒酒汤波荡的水面,疑惑地低声呢喃:“可是,这里有这么多百目信徒在,神像里还有他分离出的眼睛……牧松应该,应该很快就能在昆仑重新开辟一个身体才对啊。”
百目信徒们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