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虚无而柔软的温暖触感,一下子从背后裹上了她。很温柔,轻飘飘的,带着一点疑惑。黎应晨立马知道,这是谭星的触摸。

祂本体无法离开昆仑,只能探出一小点点精神力,努力地回应她。

黎应晨闭上眼睛,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别人都不明所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抚摸一颗星星。

她问:“你有没有办法,把百辟峰传送到某个特定的坐标,同时立刻解开封印?”

谭星的回答很快传了回来。

覆住她的触须轻轻一握。

“你可以!”黎应晨睁眼。

普拉瓦卡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等等,您是说,您能将一颗星辰传递过去?!”

“这…这是何等伟力!”他瞳孔巨震,“您,您是……您是何方……”

“好了好了。”黎应晨按住他的肩膀,“马屁等会儿再拍。”

“……是。”普拉瓦卡颤声道。他用手背蹭去脸上的血泪痕迹,抬头急道,“但是…但是,只有一颗星辰,是不够的。”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们曾在黑雾中看到过星辰相撞的画面。”

“这样的相撞,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八方望春亭也会被毁掉。”

黎应晨说:“对。所以我需要你找出一个方式,在这场撞击中,护住八方望春亭。”

普拉瓦卡人都傻了:“我…?”

他疑问的音节发到一半,突然停顿一下。

然后,突然看向了地面。

“不对,也许可以!”

黎应晨为之侧目。

他反身冲向了向上的法阵。那是观星台的方向。

黎应晨等人紧随其后,跟着上去。

观星台上,头顶的星空依旧辽远广阔,低头一看,却能看到脚下的桃花林中,火海流淌,热浪灼烧。

普拉瓦卡冲向观星台一侧。那边放着一个通天的柜海,整齐排布的抽屉一层堆着一层,垒成一整面档案馆一样的高墙。普拉瓦卡端详一会儿,找到其中一个柜子,倏地一下拉开。

黎应晨歪头看去,里面躺着一叠压起来的稿纸。

那些纸张看起来已经很老旧了,泛黄发脆,翘着微小的卷边儿。它们一层一层,一叠一叠,填满了整个抽屉。

每一张上面的笔迹都不一样。有的用的毛笔,有的却用的碳棒。有的用的上好的黑墨,在漫长的岁月之后仍然漆黑鲜亮,有的却已经褪色不少。它们用不同的笔迹,歪歪扭扭,十分认真地画着无数圆圈,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那些符文认真而又蹩脚,横平竖直撇粗壮,好像很努力去画符了,画的还是相当一般。

就像草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