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原来已经足以让他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本能地忽略骆枳的存在。
原来他在没有道德约束的前提下,已经能心安理得地脱口而出“当时情形太乱,所以顾不上管他的死活”。
脚步声靠近,简怀逸端着只碗走过来。
简怀逸看起来同样心事重重,坐在骆钧对面,把分发的姜汤端来给他:“大哥……是我的错。”
“我掉进水里,就昏过去了。”简怀逸不敢看他,垂着视线低声说,“再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没有看见小枳,我该找他的……”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骆钧看着姜汤,声音很低:“怎么能是你的错?”
“不怪你。”骆钧摇了摇头,“你喝吧。”
他没有去接那只碗,红棕色的液体映不出倒影,随着船体的晃动微起涟漪。
那种高度毫无缓冲地砸进水里,的确很容易出现一过性的昏厥,简怀逸和骆枳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被水流冲散的。
这挑不出错。
简怀逸自身难保,他也是最后一刻才被骆钧拉上救生艇,又怎么顾得上更多?
骆钧把手放在取暖器上,冻木的皮肤一点点缓过来,逐渐开始反馈出仿佛是被蚂蚁噬咬似的麻痒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