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冷冰冰的,让人想起墨尼本海岸狂风肆虐的雨夜,当澎湃的巨浪裹挟着风雨渐渐平息后,明月当空,万里无云,细碎的海浪也闪烁着这样冷冰冰的光。这种光很迷人,只是再也无法和?少女时代眼中的纯粹相比了?。
也许我沉默了?太久,萨沙突然问:“你害怕吗?”
我脊背一僵,避开?她的视线说:“怕什么?我不怕。”
“我也不怕。”她轻声说,“过去这些年里,我每天都战战兢兢,半夜一声鸟鸣也让我心惊肉跳。奇怪的是,儿子死后我意外睡得很沉很踏实,也不再害怕任何事?了?。”
我想表现得镇定些,可我做不到,因为这些话就像暗示了?什么似的,让人坐立难安。
“我循规蹈矩地生活了?一辈子,听父母的话,听丈夫的话,听仆人的话,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呢?”她低声喃喃。
我不敢接这个?话题,她却?无所谓地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前几天那场表演,是不是很精彩?”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严厉道:“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当然懂,世事?变化?无常又杂乱无章,但在这个?充满巧合和?偶然的世界里,又充满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别再说了?,萨沙。”我打断她。
我想起自己来探望她的那天,曾说了?一堆自以为鼓舞人心的话,可现在竟不确定自己给了?她什么样的启示,她丈夫的死和?她有关?系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不说这些了?。”她扬起笑容道,“我准备开?一家公司,你知道吗?现在有一些很有趣的发?明,吸尘器和?洗衣机,还有电冰箱。”
“你懂这些?”
“不懂,但可以请人帮我。”她喝了?口茶说。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就好像突然陌生了?许多,甚至忘记了?该怎么交流。我不想和?她说话,因为我怕自己的态度和?言语中带着责备的意味。
忽然,她握住我的手说:“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走在前面?,脚步依然轻盈,手指依然冰冷,那明暗交织中的身?影也像旧年的午后,洒满让人怀念的光晕。
我们穿过走廊和?楼梯,来到地下一层,这里是仓库,前半部分是酒窖,中间?是储藏餐具、花瓶的橱柜,最后放着家具和?壁画,家具和?壁画都盖着防尘罩,透气?窗洒入微弱的光,让这里显得有些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