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似很迟疑。但是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大概半小时,尹寒撑起蜷坐得有些发麻的腿,走回程景森身边,给他看那副草草完工的素描。

程景森抬手指了指右下角的窗台近景,问,“你呢?”

尹寒茫然,“什么?”

“你刚才不是坐在窗台边吗?”

尹寒一愣,“您要我加上吗?”

程景森说,“换个别的颜色,不要黑白的。”

室内静谧,他倦哑的声音听来有种不真实的磨砂感,一点一点渗入尹寒耳中。

尹寒转身从自己提进来的画包里摸出一管红色丙烯颜料。因为没有调色板,他随手把铅笔往脑后扎起的湿发里一插,再将颜料挤在右手拇指上,以深深浅浅的指腹压痕,在画中的窗台边印出了一个观雪的背影。

这幅画乍看之下很违和,平衡构图的画面里掠过一笔无法掩饰的划痕,仿佛一道伤疤横亘在雪景之中。明明是一幅黑白素描,窗边的人影却泛起刺目的血红,不知揣着什么心绪在观赏外面世界的一片茫白。

程景森接过素描本,竟然说,“我留下了,明天让人裱起来。”

尹寒完全猜不透他的意图。

“程先生如果喜欢风景画,我可以重新画一张更好的。”

他觉得这幅画太过潦草,连自己正常画技的一半都不到,更值不得一个裱框的待遇。

程景森将素描薄放在电脑边,继而关了屏幕,结束这天的工作。

“晚了,睡吧。”

他站起来,走到尹寒跟前时抬手抽走了那根插在他发绳里的铅笔,又顺势抚过他的脸,继而以手指在他已经消退了红肿的唇上缓缓搓揉了一下。

这一系列动作充满了暧昧情色的意味,程景森眼中的神色却很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