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后梁穗才发现奖杯的右下?角躺了张突兀的贺卡,旁边还有条断裂的穗子项链。
卡面一行娟秀字迹:愿你喜乐安康,岑静无妄。
右下?角标注:陈先?生
梁穗一愣,对着无比熟悉的,出自她手的笔迹咽下?一口?干涩的氧气。
还拉不及掉进回忆,手机铃声切入,梁穗搁下?贺卡,接通了一个本地陌生号码:“喂?”
对方直接问她:“有空吗?”
她听出声音:“苏夫人?”
她们?已经很久没联系,梁穗都没存号码,苏虹还是一仍旧贯地有话直说:“有空的话来一趟老宅吧。”
半句废话铺垫都没有,就把梁穗讲得懵。
她这儿默了两秒,就听电话里补充:“放心,既白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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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穗听完这句就没有犹豫,因为把他?老宅跟他?联系到一起,直觉没什么好事儿。
陈既白唯一一次跟她提起过去,还是为了告诉她,他?们?的第一次遇见是什么契机,她脑子里难以抑制地涌入些庞杂的片面信息,匆匆回复了姐姐,就按苏虹给的陈宅地址赶了过去。
那块儿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一片四合院坐落,苏虹叫了人接她到里边儿一所规模宏阔的大宅第,从山池亭榭里绕到十?一号院。
梁穗刚从一晚上的疲惫里挣脱出来就被那块地儿绕得胯疼,终于在腿软前在一个小庭院看见南房里等着她的苏虹。
里头是个沙发接待室,陈设精简,梁穗在环形连廊前站了会?儿才推门,她旁边的助理多倒好一杯水放在一侧的小座椅前就默声出去。
“他?跟他?父亲在西侧,这里就我和你。”苏虹出声打断了她的左顾右盼。
梁穗就有些怔营地坐到那个小座椅上。
苏虹依然不拐弯:“你和他?现在是在一起的吧。”
不是问句也不是确认,在打电话之前她一定就知道这回事的。
梁穗没回答,她继续问:“他?有跟你说回来做什么吗?”
梁穗抿唇摇头,正?襟危坐地看着她,摆出洗耳恭听的样。
苏虹却先?将她上下?扫量了一遍,在对比什么,仔细看她和两年前的变化,边在这种审视里缓缓张口?:“他?父亲今天把人喊回来,是公布遗嘱里的财产分配。”
梁穗刚碰到杯子的手就一顿。
苏虹笑笑:“还没死,只是这一阵养病,让他想开了点儿东西。”
梁穗就看不懂她叫自己来的目的了。
上市公司老董重病这种新闻,她还不觉得自己能听到更深层次的。
但?她误解了,苏虹没打算跟她多说什么情况,倒是重点提起了另一个人艾琳娜。
苏虹跟陈道全成婚的契机,就是媒体压力,最后陈既白留在陈家?,两方婚内利益牵扯照旧,艾琳娜斩断形婚远走高飞。
这些都是媒体那边儿的公开消息,但?苏虹跟她说起了一件极为隐秘的,甚至连陈既白都不知道的事为什么多年来“情妇”可以与“正?妻”相处和谐?
对苏虹,艾琳娜完全不像狗血剧里那样对第三者见面就撕逼冷脸,她很清楚追本溯源的道理,欺骗一个爱他?的女人,再将一个自己爱的女人以情妇之名留在身边,罪该万死的都是男人啊。
她只是偶尔看不起苏虹,还能清醒地爱上这样的男人,直到后来苏虹拿着自己的检查报告与一叠偷拍角度的照片资料找到她,要?与她共谋。
所以狗仔队爆料、舆论扩大、苏虹入门,陈既白的去向决定乃至培养计划,一切背后的操盘手,都是她们?。
当初陈既白跟她讲起,她所有的注意点都在他?重点描绘的个人情愫上,对于这段一笔带过的家?庭背景,是直到这一真相出来,梁穗才无比清晰地回顾到。
也难以形容此刻的震骇,她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女人,喉咙艰涩地挤出声音:“你为什么……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