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2)

梁穗挺意外从艾琳娜口中听到?这样?的说法,怔忪看向她旁观者清的姿态。

虽说刚才是那?样?讽人,但终归是她自己养出?来的,知道这人什么个性?。

她对梁穗说:“人缺什么,就会死命地抓住什么,他是最?偏激的那?个。”

……

那?是三月的第二个星期,纽约正式进入夏令时。

前往伦敦的飞机在下午三点离开,天晴晴朗,万里无云。

直到?晚上七点多,落地窗外的才有浅浅的夜黑沉下,摩天大?厦在窗面落着星星点点的光。

艾琳娜再次回到?公寓时,客厅里没开灯,气味里弥漫一丝酒气。

她走到?玄关?边摁开顶灯,灿亮的光线映着那?件晃眼的、已经被整理好挂回展柜的婚纱,还有靠着茶几?边沿一屈一直敞腿坐地上的陈既白。

他虎口压着红酒瓶,明显没醒就灌下了大?半,正颓萎低靡地,一眨不眨盯着前边冰冷伫立的白洁。

像是还没抽神?,像是那?件婚纱还穿在姑娘身上。

艾琳娜走到?他跟前,他都没有哪怕眨一下眼。

不是没察觉,而是有种对外界一切都不在乎,不容纳的漠然。

但她的到?来,确实让他有了接轨现实的刺痛感。

不等艾琳娜对他开口训诫什么,他已经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起身,脚步不稳地站在展柜前,抬起的手指缓慢触摸玻璃。

以极慢的,思量的方式,勾出?毫无起伏的,病态的笑意,低喃自语般:“我在想,我是不是就应该把她锁起来,锁在这里面。”

他一整天都在幻视,女孩穿着婚纱,隔着模糊的玻璃静静地,一刻不移地看着他,只看着他。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安定了,让他不由得想:“让她跟这件婚纱一样?不会动就好了,她就不会跑了。”

静寂的室内响起笑声,艾琳娜又对他嘲笑不止,她不管他如何?疯癫,只来冷静地跟他说明了公司被调查造成了多少损失,让他明天来公司签署协议,后续有任何?问题都让他承担,这样?以后才能继续共事。

为此,她不惜附加威胁:“你也可?以不听话,毕竟现在被她当作好人信任的,是我啊。”

陈既白冷冷睇了她一眼。

艾琳娜挂着笑,张扬地讽刺着他,临走前,还要给?他泼盆冷水:“清醒点儿吧宝贝儿,这种蠢事儿要是传出?去,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的儿子。”

艾琳娜离开,这间房子又独留他自己。

空虚的,永远不会得到?回应的孤寂感,像在医院醒来后的,被伤口灼痛的每一天,像一次次割开瘢痕,被鲜血渗透的深夜。

明明疼痛难忍,却还是瘙痒得他要伸手去抓,抓到?猩红湿热来疏解。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他或许还要煎熬很?久很?久。

陈既白凝视着婚纱的眼睛逐渐冷寂,嘴角平直,手中的红酒瓶被他扬起,猛然朝着展柜挥下。

砰!!!

酒瓶碰碎在坚硬的玻璃面,整个展柜晃动,酒液炸开,漫天肆溅,隔着玻璃侵染纱裙,淋漓流下。

而崩裂的玻璃块尖利地扎入感官,被他短暂深埋的,压抑的,膨胀到?爆裂的情?绪又肆意寻着破裂的狭缝挤了出?来。

推动着、折磨着他立刻寻找缓解之法,让他别无选择。

只要看见她,能碰到?她,哪怕掠影浮光,只要他的伤口不再隐隐作痛,不再深夜里把他刺醒就好了。

但如果只用情?绪来诠释这种感觉,那?又不够合理,不够具体。

从小在物质上得到?充裕满足,理应对未知产生极强的探究欲,而身边人已经直白地找到?掌控之法,他们流连在纸醉金迷以此张扬享受时,陈既白淡漠地穿行其中。

在他套公式一般的人生里,一切规划都有透明对应的数据板块,而情?感却是一块空白板。

在渴想产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