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唠嗑,小孩子们围着院子奔跑, 尖叫声嬉笑声响彻整个院子。

待煮杀好,大锅里此刻已经放上了洗干净的干白菜在炖, 女人们一趟趟地将刚刚从猪身上割下来的肉大块儿大块儿的放进锅中煮, 猪肝是最后下的。

在猪肉的这段时间里, 男人们将肉切割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猪下水也挨个处理好,唐大娘灌血肠有一手,唐大伯将猪大肠洗好,唐大娘将凝固了的血豆腐跟荞麦面混合, 放入香菜葱花十三香盐巴等调味品后将血灌入到血肠中。

唐河就在边上等着, 她这边才灌好,唐河就迫不及待地将血肠拿到灶房下了锅。

在杀猪菜的一阵阵浓香中,唐江跟虞清娴回来了,两人刚进村就被等着吃肉的小孩们发现了, 他们机灵得很,飞奔着回去报信。

虞清娴二人还未到家门口呢,唐老太太跟唐大娘就迎出来了。两人先抓着虞清娴将她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个遍,再将去看唐江。

唐老太太抹着眼泪道:“瘦了,瘦了,都瘦了。”

老一辈的人见到离家许久的小辈似乎最爱说的就是这句话,这仿佛就成了他们表达想念的方式。

虞清娴一手搂住一个:“哪里会瘦,我觉得我还胖了呢,你们看看我这脸,都圆了。”

唐大娘在边上说:“圆了好,圆了好,好看,有福气。”

三人亲亲热热的进屋,唐河唐海也出来了,他们兄弟二人跑到唐江身边,又是好奇又是崇拜的看着他身上的军装,而后又帮着把他们带回来的行李提到家中放到房间里将门锁上。

杀猪菜炖了两个多小时,虞清娴他们进屋正好吃。

东屋炕西屋炕都摆上了炕桌,地上也支了桌子,地上的桌子是小孩儿们吃的。放进白菜里煮的大肉块用筷子插出来放在砧板上切成大块儿,蒜拍成蒜泥放上酱油醋香菜做成了一盆蘸料,一张桌子摆上一大碗。

虞清娴被带上了西屋炕,炕烧得热乎乎的,整个屋里都暖和了起来,她脱了外衣坐在炕上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热。她这一桌都是唐家亲近的长辈,她们对虞清娴也熟悉了起来,她一落座便亲切地跟她说起了话,对首都格外的好奇。

虞清娴知无不言,将自己在燕京看到的景色说给她们听。席间吃了肉。

杀猪菜里的猪肝最好吃,这样的猪肝煮得很老,蘸着酱料吃却越吃越香。肉也好吃,肥肉不腻,瘦肉不柴。而干白菜味道才是最棒的,它吸满了肉的油脂,又香又解腻。

吃着唠着,时间便一点一点的过去,桌子上的饭菜上了一轮又一轮,吃饱了的妇女们先回家了。哪怕是冬天她们也片刻不得闲。

男人们的那桌一边吃一边喝,天擦黑了才歪歪扭扭的被没喝酒的人送回去。而唐家三代能喝酒的男人也趴窝了,躺在炕上呼呼大睡,鼾声震耳欲聋。

虞清娴跟着唐老太太她们将两边屋子收拾干净,把猪肉一点点儿的放到外头的空地上冻上。

北方的冬天,屋子外面显然就算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