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倾的小心思瞒不过岳晟,他当年一收到岳倾去了外省,本市的房租却照样再付,并且不准任何摆设有变动的消息时,就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特意跑去外省和儿子见面,试探着要给他和几家相识的富家千金连连线。岳倾的回答,哪怕是现在他回想起,都气得维持不住表情。
“劳你费心了。”岳倾讽刺道,“我可能要在一个男人身上吊一辈子了,没有遗传到您的沾花惹草,很遗憾吧?”
岳晟当场暴跳如雷,同岳倾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好不容易儿子如今回来了,原以为是他态度软化,谁能想身边却多了个跟故人毫无二致的年轻面孔,叫他如何不气恼?
夏明深指尖都难受得发麻,恨不得立刻跳窗而逃,飞到岳倾身边,但为了保持替身人设不崩塌,不得不继续跟岳晟虚以委蛇。
“岳总,”他一句一顿道,“就我所知,老岳初中时就想研究物理,他大学果然读了物理专业,现在也是相关领域的顶尖人才。
连称呼都这么像。岳晟这样想着,没在第一时间听懂夏明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他说,“一年下来累死累活,挣得几个钱?”
“我说这个,只是想表达,你完全不了解岳倾。”
夏明深说着让岳晟难堪的话,面上一分表情都没有:“他如果拿我当替身,不光对逝者不尊重,也是他对自己的不尊重。您以己度人,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不代表岳倾也会这样。”
第40章 不再
=
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车厢里鸦雀无声。
好多年没被指名道姓骂过的成功人士岳晟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忘了计较一个“替身”是如何知晓他们父子间的矛盾的,因为就他所知,自家儿子不是个随便拉人就能倾诉苦水的祥林嫂。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岳晟终究还是把夏明深那句话当作他误打误撞说出去的,收起了和颜悦色,板着脸教训道,“真没教养!”
夏明深心情奇差,话说得比以前刻薄多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这么牙尖嘴利。
“岳总,我敬您是长辈,也是岳倾生父,很多话不方便说,但您今天是以什么立场来找我的?以岳倾的父亲吗?他可从来没想认您当老爹,一个人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您在这儿摆谱充哪家的老大呢!”
被精准无误戳中痛点的感觉太酸爽,岳晟掩饰都懒得,拉下脸说:“你难道不介意他心里有别人?”
总不能说一点都不介意吧,这也太奇怪了。夏明深说:“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不劳您费心。”
岳晟连道三声:“好。好。好。”
好在他没有杀人灭口的想法,盛怒之下,只是吼出一句“给我滚”,就让司机把夏明深丢在了公路边。
岳晟的司机开车全无方向,哪儿荒僻少人往哪儿去,迈巴赫性能优良,夏明深和他们纠缠了不超过一个小时,周遭的风景,已经全然认不出来了。
他是被赶出来的,手机叫那个秘书装了塑封袋丢在车里,没法跟朋友联系,幸好口袋里还有两块硬币。夏明深走到公交车站,好歹乘车到了大学城附近。
夏明深一下车,便心急如焚地往家里赶。岳晟告诉他的那些事情像一块巨石坠在心上,叫他一刻都不愿再等。
然而,半个小时后,夏明深不得不在人行道上停下脚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马路边是四四方方的小居民楼,略微显旧,爬满了大片大片墙壁的爬山虎,顶上未被覆盖的墙皮泛着黄。一楼的住户有的临街打了道铁门方便出行,有的开窗户买烟酒饮料,有的干脆直接租赁了出去。
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同样的建筑物。夏明深在大学城住了三年,基本上保持着学校小区超市三点一线的生活,没到这里来过。
到这时,夏明深冷却一些的脑子才想到,该先给岳倾去个电话报平安的。
这么久过去了,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