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她静静坐在床沿边,望着那轮没热气的上弦月发呆,等着脑中激荡的画面消散,也等着自己趋于平静。

沈谕之还真没见过一个人的睡相能差到这个地步,抱上去几次就滚下来几次。

准确来说是砸,还是头先着地的那种,且乐此不疲。

眉头皱着,嘴唇抖着,浑身冒着冷汗,像只受惊又莽撞的小鹌鹑。

喊不醒,也捂不热。

他很快明白过来,她该是深陷噩梦中无法抽身,类似鬼压床,除非启动自主意识剥离,否认外人怎么紧张也都无济于事。

但不管如何,至少在他怀里,由不得她再继续进行“自杀式”砸地。

他就这么抱着她,从卧室走到客厅,搜罗了一屋子的靠垫抱枕,暂时搭了座安全屋,静静围观了一会儿,发现这招可行,才腾出时间洗漱。

匆匆洗完,身上只擦到半干,还淌着热气,只潦草裹了条浴巾,他就急着先来看沈孟吟的情况,深怕她琢磨出新的自毁模式。

好在,人醒了,还知道乖乖坐在床边平息,应该是缓过来了,他悬在喉咙头的心终于放下了。

只是那道背影看着孤独又可怜,需要他花点心思抚慰。

他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里。

沈孟吟苍白的唇动了动,嗓音嘶哑,没吐出完整的音节,但看唇形是在道谢。

对上她朦胧又恍惚的睡眼,像是刚从一个癫狂的世界死里逃生,茫然又无助地找寻现实中存在的意义。

水杯攥在手心,根本没顾得上喝一口,但整个人脱水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