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去参加学校的辞旧舞会都懒得换件体面衣服的人,常年保持同一套外观,时常叫别人怀疑他是不是相同的衣服买了好几套,并且在他身上从来看不到“搭配”一说,更遑论“审美”,说他不修边幅也丝毫不为过。
在西泽尔的记忆中,极少有像现在这样新鲜的时候。
几年前楚辞入学军训的时候穿过一次军服,以及他们去杀凛坂生物的前前前任执行总裁则图拉·昆特的时候,他穿了一件红色裙子。
“是妈给你挑的衣服?”西泽尔意味不明地问。
白色西服袖口缀着猫眼石袖扣,边缘还裹了一圈不易察觉的银线刺绣,抬手时翻转出一点星光般的碎光,这一看就是谢清伊女士的风格。
“啊,”楚辞点头,“要不是我机智地躲在了你房间阳台外面放花盆的栅栏里,今天少说也得陪她试衣服试上三五个小时。”
陓.锡.
他说着,似乎不适应一般地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领结,西泽尔道:“别动。”
“动什么?我脖子有点勒,”楚辞歪着头,“现在觉得好像有人扼住了我命运的喉咙……我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体验。”
西泽尔轻笑出声。虽然楚辞一贯不在乎外貌,用他的话说就是“又不靠脸吃饭”,但他毕竟长了一张极其符合人类审美标准的脸,披个麻袋都引人注目,更别说专门打扮过。他很少穿浅色的衣服,大概是嫌不耐脏,平时大多穿着灰黑色,但他的皮肤却又极冷的白,此时换了白色的衣服,灯光流转之下,他的脸颊、脖颈、耳尖,乃至是露在袖口外的一截腕骨,都泛着光,像精致的白瓷。
浅色的衣服不仅没有让他的五官显得寡淡,反而愈加浓烈,他乌黑的、精致的眉眼是沉静的,沉静而凌厉,让人着眼过去,就能最直观感受到“美”的冲击。
“很好看。”西泽尔忽然说。
楚辞歪着的脑袋慢慢转了回来,他抿了抿嘴唇,“哦”了一声。
“不好意思了?”西泽尔笑着道,“平时要我夸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不好意思?”
“也没有不好意思,”楚辞挺直了脊背,想了想,道,“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那我下次夸你的时候还得预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