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余氏笑着道:“烟烟只是不好意思。”

闵烟烟深吸一口气,抬眸对上男人看过来的含笑黑眸,强忍着脾气道:“顾大人若是不介意,中午就一起吧。”

视线落在她紧绷的小脸上,明明隐忍着火儿,却偏偏要做出大方的模样。

顾厚山点头:“好,既然闵姑娘特意邀请,顾某再推迟就不好了。”

闵烟烟:“......”

臭不要脸的,他什么时候推辞过?

余氏一见,便笑着提议:“前面不远处有个不错的淮扬菜,咱们就去那儿?顾大人觉得如何?”

“全凭夫人安排。”

于是一行人转身上了各自的马车,朝着淮扬菜馆驶去。

待两辆马车相继离开,陈月从扬州菜馆里走出来,她一脸怒意地看着离开的马车,气得咬牙:“顾大人和那闵烟烟什么关系?”

一旁丫鬟道:“不知,奴婢从未见过那个叫闵烟烟的姑娘。”

“哼,肯定是从小地方来的破落户。”陈月心有不甘,“你派人去查,查闵烟烟究竟是谁。”

“是。”

.......

淮扬酒楼,比之前的扬州菜馆要高档许多。

余氏要了一雅间,三人依次落了座。

菜是顾厚山点的,基本都是淮扬菜的特色,饭菜很快上齐,三人边吃边聊。

基本上都是余氏在和顾厚山说话,闵烟烟则埋头苦吃,根本不想搭话。

直到听到顾厚山说:“说起会试,我倒像是一事来。”

耳朵捕捉到‘会试’两字,因关系到二哥,闵烟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接着,她便听见顾厚山缓缓出声道:“再过几日,许大儒会在百书阁举行三年一度的讲学,为期七天。”

许大儒?

闵烟烟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激动道:“可是他押中过会试考题的许观仲许大儒。”

顾厚山对上她明亮的眼眸,点了头:“闵姑娘也听说过他?”

“嗯。”闵烟烟点头,“二哥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他,说他不愧是当代大儒,知识渊博眼光独到,若是能在会试前听一次他的讲学,定受益匪浅。”

顾厚山缓缓勾唇:“我倒忘了你二哥今年会试!”

“是呢是呢。”余氏忙道,“我们家唯一一个考过举人的孩子,长喜特别好学,又勤奋刻苦,若是能有幸去听一次讲,说不定就是日后的状元郎。”

顾厚山没吭声。

他拿起筷子,夹了点干丝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吃着,一改刚才之前的一句接着一句,突然变得沉默下来。

余氏见他不搭话,于是拿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侧的烟烟。

闵烟烟看她一眼,犹豫不决。

她心里很清楚,顾厚山就是等着她开口求他。

可她偏偏极不愿如了他的意。

更重要的是,但凡她开了这个口,她便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前面的救命之恩还纠缠不清,又让她欠下人情......

说实话,闵烟烟心里是抗拒的。

她真的不愿意!

但一想到每日学到半夜的二哥,刻苦到熬红了眼睛的二哥,他比任何人都勤奋,若是有此机会,说不定对他科考真的有极大的帮助。

思及此,闵烟烟也就泄了气。

她抬眸看向顾厚山,柔声开了口:“只是我听闻许大儒的讲学一座难求,恐怕不好进。”

顾厚山一直等的,就是她主动开口。

她只要主动求了他,那往后看她还敢往哪儿躲?

于是,抬眸,对上她好看的杏眸,佯装一脸为难:“的确一座难求,听说座位已满,你哥恐怕是晚了。”

话一出口,顾厚山便见对面姑娘那一双原本明亮的杏眸瞬间暗淡了下去。

她收回视线,垂眸轻声道:“这样啊,那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