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把那孩子按在院子里摁着打呢!

“他这侄子刚搬过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没点礼貌,天生坏种,迟早要出事!”穿着花睡裤下来看热闹的明明奶奶嚼着舌根,“你看!这下不就偷钱了吗!”

有位女子看不下去:“明明奶奶,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能这样打孩子啊……”

她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自家老公拽住手臂,老公满脸漠然:“人家教育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女人就是爱管闲事。”

同单元二楼跟陆季燃相熟的阿婆抱着怀里被吓得汪汪大哭的小孙女,哀痛地喊:“住手啊!住手啊!小陆不会干偷钱这种事的!住手啊!”

明明奶奶嗤了一声:“沈阿婆,你又懂什么?别看这小子每天假模假样帮你捡几个瓶子,他在外面,可是天天打架抽烟呢!初中就差点被退学好几次!这种人!呸!要是不好好教训,未来就是社会毒瘤!”

陆季燃听着这些,习以为常,眼神黯淡。

他一来,还没上楼,就被抽了一地烟头,凶恶地蹲守在单元口的董旭摁在地上揍。

董旭发了狠,说肯定是他趁着下午搬家的时候把钱偷走,非要他把钱交出来,不然就去找池又青的麻烦。

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钱,又哪知道钱在哪?

他拼命反抗几下,却起效甚微。

上次的伤还没好完,一发力就疼得厉害。

不久前才漫过他全身的绝望又扑过来,在嘈然的声响中悄无声息地淹没过他的口鼻。

先前坐搬家汽车经过大桥时,他才感慨自己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现在,陆季燃发现,他根本离不开。

他的生活就是一潭泥沼,每当他外走一步时,就会有双无形的大手,拽着他继续往泥里去。

陆季燃万念俱灰,想着,干脆就这样让董旭打吧,打死算了,一了百了。

他正等着董旭的拳头落下,就听他痛叫一声,周围的看客发出诧异的惊呼。

董旭竟然莫名摔了个大跟头!

整个人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击飞,从原地往后弹了几米,屁股一下着地,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恼怒地吼:“谁!谁在捣鬼!”

又看到什么,惊讶道:“池、池老板!”

听到这声喊,陆季燃愣了愣,移开护着脑袋的小臂,抬头去看。

她怎么来了?

接到董旭电话,怕他如言威胁上池又青,陆季燃这才跑到吉安小区来和他交涉。为的就是不想把池又青牵扯进来,哪知道……

池又青身形很薄,冷着一张脸从围起来的人群中穿过,看到没看董旭一眼,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

池又青:“还能站起来吗?”

她的声音就像是定海神针,一下把陆季燃心中翻涌的思绪稳住。

陆季燃没说话,呆呆地看着她:“你怎么会”

池又青朝他伸手:“先站起来,别的待会再说。”

女人的手纤细,指节就和葱白一样,在这四周的围剿之下,显得如此孤立脆弱,却又如此有力,是不断往下深陷的泥沼里唯一的救星。

她的眸光是从初见就未有动摇过的相信。澄澈又明亮,没有怀疑,没有犹豫。

陆季燃咬紧牙,搭上她的手,借力站起来。

池又青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搀住,领着他往外走。

他被打得很严重,身子因为疼痛而下意识蜷曲,再也没之前池又青见过的又冷又拽的酷哥劲。

她眸色一暗。

董旭见状,忙边从地上爬起来,尾椎骨却好像摔断,疼得他站不稳,只能咬牙强撑着,又大喊:“池老板!你干什么!不能带他走!”

明明奶奶也跟着说:“唷,小姑娘!你就是买走这小子的那个大老板吧?你可能还搞不清状况哦,这小子,可是个家贼!偷了自己舅舅的钱!”

明明奶奶:“你要是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