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出去逛,但几乎都是去没有人的地方,被安保带着,走僻静的公园小路。他后知后觉觉得自己被骗了,吴家怎么可能放过他啊,等孩子生下来,哪里会放他自由啊,还是会像这样半关着他吧,害怕他跑出去乱说。或许那时候就没有顾虑了,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关进疯人院,折磨他到死吧。
他痛苦得半夜哭泣,他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肚子越来越大了,他越来越容易胡思乱想,害怕自己活得还没有这个孩子的时间长。他是不是被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了?
哪有人像他这样生孩子啊,像个老鼠一样,都见不得光。为什么要保密啊,他就是怀了吴书行的种啊,那个男人把他肚子搞大了,难道还不敢让别人知道吗?那他的孩子以后怎么立足,也会被人藏起来吗,成为私生子吗?
他想得越来越多,想得越来越乱,想找人求助,想偷偷报警,可是瞬间反应过来,报警也没用吧,谁会来帮他啊?
他不知道吴书行出院没有,不知道那个男人好了没有,如果那个男人想起来所有事,还会怎么对他啊。会厌恶他吗,会像他家人的态度那样,丢弃他,只在乎他的孩子吗?
他痛苦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不想生了,想打胎,可是肚子已经八个多月大了,胀得像个皮球一样,打胎只会把自己害死。
他想好好活着。
自由自在地、快快乐乐地。
他不敢奢求大富大贵了,只求孩子生下来,吴家能够兑现他的承诺,真的放他自由。
他用美好的幻想安慰自己,以后出国了,一定要守口如瓶,然后擦亮眼睛,真真正正找到一个靠谱的人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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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书行在受怀孕九个月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受。潘玉玲不准儿子去找那个狐狸精,在吴书行休养的时候严厉控制他的行踪,吴书行因为再次住院又在海岛上多呆了两个月,直到彻彻底底养好了,才被允许回到A市。
那个时候已经是年底,吴永廉依然安排他去西北,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十年吴书行都会留在那边,直到父亲卸任。
吴书行临走前想去看看受,他哀求父亲,受快临产了,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现什么意外,他想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亲自陪着受去产房。他头一次当父亲,心中的喜悦和激动难以言喻,可是因为家人的阻挠,又无比痛苦。他解释了上次住院的原因,不是因为受在他休养期间没有分寸,而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以前的事。
他一回到A市就去了曾经关押受的精神病院,他想起了一些事情,想到曾经的所作所为,心口裂开了一样疼痛。他不应该骗他,不应该折磨他,他像隔着一层水雾一样去看自己曾经的行为,那时候怎么会那样啊,稍微温柔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他还找出了第一次关押受的监控视频来看,那时候受还是短头发的大学生,脱光了衣服在床上勾引他,自己被他撩拨得心动,可是又充满定力地克制住,一心想套出他嘴里的话,那时候怎么会那么冷漠啊,明明是喜欢他的。
吴书行反复地看着那些视频,看到受从活泼可爱慢慢变得麻木、怨恨,心中无比后悔,他是喜欢自己的,他原来是喜欢自己的。
是自己太让他失望了。
吴书行想到那些曾经竟然红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无比渴望见到受。他要向他求婚,跪在他的面前,哀求他的原谅。
他不能再让他受伤了,就像自己失忆后再次见到他那样,他不能再让他委屈了。
吴书行多次哀求父母,才说动了潘玉玲。说服的理由很简单,害怕受一个人生产出现什么意外。安保那边有消息传来,受的状态很糟糕,医生都住进了别墅,害怕他难产。
吴书行坚持要去陪他,冷脸道如果受有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母亲。潘玉玲被儿子逼得无法,只能让吴书行去见他。
吴书行在元旦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受,男人穿着黑西装,脸颊因为长时间的休养消瘦了一些,眸子也比以前更加黑沉。受不知道他会过来,还以为自己一个人会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