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攻的父亲吴永廉参加完晚会回来,直接把攻叫到了书房。吴永廉看起来精神很好,刚刚喝了一点酒,脸上有些微红,一双眸子神采奕奕,似乎有什么大喜事。吴永廉比儿子矮些瘦些,站在他的跟前却不输气场,吴书行在父亲面前恭敬地低下头。

已经是凌晨,吴永廉还在谈公事,他明日还要出席大会,过年这几天也忙得脚不沾地。吴永廉交代了一些年后选举的安排,突然对攻说:

“你周叔叔今天在晚会上问我,你是不是抓了他的人?”

“什么人?”攻的眉毛不安地蹙起。

吴永廉盯着他,对他做的那些事都一清二楚,也是在他的许可下做的,此时叹道:

“张国兆不会开口了。”

攻失落道:“爸爸,我们现在手上的证据不够。”

吴永廉说:“张国兆不敢开口,他自己现在不要紧,他儿子还被那个老狐狸盯着。”

吴书行不是没想到,张国兆不敢开口,可能是为了保命,保自己的命,保妻儿的命。一切都成了僵局,受的哄骗还不足以打动张国兆。吴书行失落道:

“那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吴永廉一脸喜色,和他说了一件好事:

“我今天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说他放弃明年的选举资格。”

吴书行眉毛都惊讶得挑起来,吴永廉笑道:

“这个老狐狸,知道自己胜算不大,主动让出来了。”

吴书行不信:“他肯让出来?”

吴永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这点你要向你周叔叔多学学,凡事不急功近利,有希望才争一争,不争就韬光养晦。”

吴书行看父亲笑得那么喜悦,知道此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还是不信道:

“爸爸,就这么把他放了?”

吴永廉道:“不然呢?我们扳不倒,他自己主动让位,对彼此都好。”

吴书行心里不安,总觉得那个老狐狸没那么简单,吴永廉看着他,又说道:

“他说你抓了他的人,这件事我们已经商量好,你过几天去给你周叔叔拜年,给他赔礼道个歉,亲自把人给人家送过去。”

吴书行脸色惨白,吴永廉道:

“他心里也害怕,你把人送回去他才敢安心。”

25

攻连夜去了别墅那边。要走的时候,陆曼从屋里出来送他,打着哈欠道:

“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

攻手里夹着烟,把她大衣的衣领拉紧了点,满脸心事道:

“回去吧,爸爸让我去做点事。”

陆曼也知道他这半年为一些事忙得焦头烂额,看他除夕夜还要往外面跑,一阵心疼,突然扑进他的怀里,不舍道:

“明早去不行吗?都这么晚了。”

攻沉默地抱着她,心里对妻子有愧疚,拍拍她的肩膀道:

“回去吧,我明天回来。”

“到底去哪儿啊?”

攻不说话,陆曼失望道:“神神秘秘的,还以为你瞒着我什么事。”

攻笑道:“哪里有,爸爸刚才和我说话你不是看到了?”

“哦,妈说过年这几天让我们努努力,你知道吧。”

小两口竟然有两个月没同房了,攻一阵说不出来的难过,心里还有事,安抚道:

“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陆曼亲自送他上了车,看他司机也没叫一个,自己在雪夜里开车离开了,像是赶着去见什么人。攻一路上都心情不好,明明是团圆的日子,他却觉得很难过。

那个人被他关了多久了?大半年了。他把人家当个囚犯一样监禁起来,就为了逼他问出话,现在话没有问出来,还要把人送走,送到周定海手上,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周定海会对他做什么?逼问,威胁,恐吓,还是虐待?他在自己这里遭受的,会不会在周定海那里也遭受一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