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洗完澡出来，见于菀还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有些惊讶：“你还没走？”

他只围了条浴巾，赤裸着上身，胸口上大片的红疹子经过热水的冲刷愈发明显，他见于菀的视线落在上面，下意识侧过身去，走到衣柜前取了件睡袍出来披上。

这种时候，于菀没功夫不好意思，她起身去拿医院配来的药，“我总不至于扔下你不管。”

他将睡袍带子系上，声音淡然：“就算扔下，我也不会意外。”

于菀翻袋子的动作不觉停了停，“我有那么坏吗？”

脚步声迫近，他慢慢走了过来，于菀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像藤蔓般紧紧缠绕住她的背脊。

“起码……”他压低声音道，“对我不怎么好。”

于菀没作声，打开药盒取出一粒，转身将药片塞到他手上，又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旋开瓶盖递过去，全程微低了头，也不看他。

陈?要笑不笑地瞧着她，末了接过去，和水吞下药片，问：“你这是在紧急找补？”

于菀依旧不答，把药膏也递过去，“医生说这个一天擦三次。”

他垂眸看了看她手上的药膏，懒洋洋道：“你帮我。”

“你，你自己擦得到。”

“我没力气。”

“你都有力气自己洗澡。”

“刚才有，现在没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赖样，于菀想把药膏扔回桌上，却被他霍然抓住了手腕。她一时惊慌，往后退了一步就紧贴到桌上，眼前男人高大，躲也躲不开去。

她心神不宁想了许多，对方却半天没有其他动作，他笑着从她手中拿过药膏就放开了手，“逗你的，我自己来就行。”

于菀不由松了口气。

陈?回到床上躺下，药膏被他随意丢在了床头，“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于菀正有此意，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去看他，才发现他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还未褪去。她刚才只当是他洗完澡的缘故，现在不免怀疑体温又起来了。她走近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

于菀轻声说：“你的烧还没退。”

陈?刚才说的没力气却不是假话，他此刻只想闭着眼休息，回了句：“睡一觉就好了。”

于菀不放心，下楼找前台要了温度计上来给他量体温，温度竟比在医院时还高，已经超过 38。于菀给他喂了退烧药，又去拧了湿毛巾来给他擦额头、颈部和手腕。

他身上发烫，连呼吸间的气息都是灼热的，一开始还配合着她，到后面就意识模糊，陷入了沉睡。

等陈?再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中午。他晚上出了很多汗，身上不是很舒服，烧倒是退了，脑中已恢复清明。

屋内床帘紧闭，只有床头的小台灯开着，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于菀，她眉头紧皱，蜷缩着身体嵌在沙发里，姿势并不舒服。

他起身走到沙发边上，没有出声，他就这样静静看了一会儿。

于菀睡得很浅，像是听到了动静，忽然睁开眼来。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竟觉得陈?此刻的眼神称得上含情脉脉，眷恋到无以复加，她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他对她的痴情可能不是作假。

于菀挪开视线，坐起身来，问：“你好点没？”

陈?没有说话，他走到窗边拉开了厚厚的窗帘，天光一下子洒进来，他眯了眯眼，问：“你昨晚睡在这儿？”

“没有，我才进来不久……你睡得沉。”“你们不是今天早上的高铁回去吗？”

于菀若无其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我把票退了，他们先回去。”

他没再问什么，径直进去浴室洗漱洗澡。

于菀在外面干等，有些坐立难安，拣起药盒再看了一遍过敏药的说明书，把药片和水都准备好，放在了桌上。

陈?半天才出来，脸色好了许多，头发和下巴胡茬都是打理过的，看起来恢复了精神，他走到衣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