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娅今说：“你家这位呢上学时期就这样，拼命得不行。明明可以靠他爸捞个职位，稳步上升，大有前途，非要选个劳心劳力的事儿。”

“趁着年轻干点自己喜欢干的，以后又不是不能再走他爸那条路。”

杨诗晴随意翻弄着那只手表，她跟何川北从来没有互查手机的习惯，她有些好奇地点进相册，随意翻了翻，大多是他俩的照片和一些风景照，她没什么意思地退了出来。忽的瞥见界面下方的个人收藏，又点了进去，是一些工作截图还有证件照，她往上刷了刷，忽的停住，又往回拉了拉，点开了一张照片。

韩娅今见她盯着手表半天没说话，化妆师让她抬头也不理，她问：“你怎么了？”

杨诗晴猛然抬起头来，泪水从她眼中大颗滚落。

韩娅今心中大惊，赶紧挥手让化妆师出去，担心地抽了纸巾递过去：“宝，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杨诗晴拿着手表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她究竟是谁？”

表盘屏幕上，何川北和于菀的合照看起来年代久远，却清晰可辨。两人穿着高中的校服，依偎在一起，少男少女羞涩而甜蜜的气息扑面而来。

韩娅今喉头发紧，像犯了错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诗晴问：“今今，你还要继续帮着他们骗我吗？”

韩娅今皱着眉，深深叹了口气，她在杨诗晴面前蹲下身来，拉住她的双手：“诗晴，请你原谅我，我当时也是不想破坏你的婚礼……她是川北的初恋，我也不知道婚礼那天她怎么会来的。你先别哭，她跟川北分手那么多年了，应该只是偶然遇到。”

杨诗晴红着眼，哽咽着说：“那天的见面可以说意外，那照片呢？他收藏里的照片不多，独独只有这一张人像，还是用一只手机拍了另一只手机存下来的。高中……”她咧了咧嘴，想笑，却泪流满面，“今今，这都多少年了，手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只，他偏偏就是要留下它，就是要把它放在收藏里，这代表了什么还需要说明吗？”

韩娅今无言以对，她没法帮何川北找到任何借口。

杨诗晴终于忍不住，伏在桌上恸哭起来。

楼下草坪，厨师们现场为大家制作着美食，乐队在旁伴奏，有人拿着香槟聊天，有人在阳光下跳舞，好不惬意。

陈?四处望了望，不见何川北的身影，问了几个人，总算有人见过他，是往北面的小道去了。陈?便朝那走去。

北面的小道靠近树林，阳光被城堡遮住，很是阴冷，人声、音乐声都逐渐微弱下来。

陈?鼻尖忽然飘过一阵烟味，他顺着气味往左边看去，只见何川北正烦躁地将一支烟扔在脚下碾了，他又举起手机贴近耳朵，脸上神情昏暗不清。

这种状态保持了很久，他终于打通了那个电话，他神色一震，紧张地说：“别挂我电话，”他停了停，声音温柔乃至有些讨好的意思，“求你了，菀菀……”

陈?停住了脚步，在这不远不近的地方，沉默地看着他。

那通电话显然很快就被挂断了，何川北将手机扔回了口袋，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后，吐出烟圈。他终于看到了陈?，朝他点了点头。

陈?走过去，问：“你不是早戒了？”

何川北笑了笑，神色黯淡：“这不是烦么。”

陈?双手抱在胸前，望了一眼远处聚会的朋友们，淡淡开口：“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陈?回头看着他：“于菀。”

何川北一愣，弹了弹手中的烟灰，说：“我不知道。”

陈?脸上似有不耐：“你别找她了。”

“……你说得轻巧。”

“你能给她什么呢？除了伤害之外。”

“我没有要伤害她。”

“你结婚了，”陈?冷冷说，语气里带着生硬的斥责，“你必须放手。”

陈?很少对他的私生活有过多评价，这样直接的干涉更是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