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恢复了往日的清爽模样，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说：“还是我来做给你吃吧，之前就说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一直都没机会。”

她点了点头：“也行，我帮你。”

屋内已打扫干净，她想，他昨天应该忙了很久。

两人在厨房择菜洗菜，于菀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宋遇，你还想去迪士尼吗？”

他似乎愣了一下，手上洗菜的动作没停，她看不到的水池里，宋遇的手指已将芹菜根根抠断。

“不想了……迪士尼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不太合适。”

于菀心中叹息，她决定吃完饭再说。

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个鸡蛋，忽听水声停了。她望见宋遇转过身来看着她，双手还在滴水，也没有要擦的意思。

他问：“你还是去找他了，对吗？”

于菀沉默。

“那个抄袭我的游戏昨晚连夜下架了。”他苦涩地说，“有钱真好……你答应了他什么？”

于菀顿了顿，如实回答：“和你分手。”

他眼眸一滞：“但你本来就要和我提分手的，不是么？”他又兀自点了点头，“不过这样也好，我会没那么难过，我可以假装你是被迫的。”

他低头盯着手上的水珠，它们滑过他手上的青筋，一点点滴在地上，殷湿成斑驳一片。

于菀放下鸡蛋，抽了两张厨房纸走过去给他擦，他毫无反应，任由她帮他细细擦手，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的脸。

于菀说：“要不你出去，我来做吧？”

宋遇像是回过神，他站直了身道：“你出去吧，说好了是我给你做的，我得言而有信。等我半小时，很快。”

于菀坐在餐桌等着，他手脚麻利，两灶一起开火，三菜一汤很快端了上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都没动筷。

他起身又给她倒了一杯饮料，说：“怎么不尝尝？卖相很差吗？”

于菀伸手夹了一筷芹菜炒牛肉吃了，她能吃出来味道很好，咀嚼的动作却像味同嚼蜡，她说：“很好吃。”

宋遇扯了扯嘴角：“肯定不好吃，你看起来并不喜欢。”

这话让于菀的咀嚼变得更加艰难，喉咙里似有什么堵住了一样咽不下去，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

宋遇也拿筷子吃起来：“我不说你了，快吃吧。”

一餐饭吃得无比压抑，两人好像无话可说，没吃几口就饱了。

于菀已经放下了筷子。

宋遇望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菜色，克制着情绪问：“结束了吗？”

于菀心里想了很多措辞，但知道一切都于事无补，她只能回望着他，诚挚地说：“宋遇，你以后会有很多机会，你会实现你的理想你的抱负，还会谈很多恋爱……”

他打断了她：“我不想聊以后……我现在只想要你。”

“……我只是你微不足道的一段恋情，你会忘记我的。”

“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他固执地说。

年轻的脸庞说着天真的话，于菀无意打碎这种纯粹，时间会教会他所有道理，而不是过来人言之凿凿的只言片语。那样的经验之谈太过精炼，以至于省略了岁月包裹住的层层心酸，只会让年轻人更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

于菀微笑地望着他：“那我很荣幸，但愿我没有只给你带来痛苦。”

宋遇的泪水从眼中滑落，这一次，他没有躲藏。

“我从未后悔遇到你，那个下雨的夜晚，我在屋檐下看到了你，然后走上前去，是我做过最明智的选择。”

于菀回想起那个雨夜，失魂落魄的自己和面目模糊的年轻男人，不由恍惚。

她眨了眨眼，隐藏起那丝湿润，安慰道：“不要难过，两情相悦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你还年轻，你会遇到对的那个人。”

他苦笑，无声地落泪。

“你是不是觉得我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