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3)

多久,史官记载,“泰景元年三月,元凶安平伏诛。初,逆皇子许安平鸩杀成帝,僭位四载,宠狎佞幸,妄起征北之役,十万骸骨塞江,淮水为之赤……新帝入京,颁《荡寇檄》曰:‘安平之悖,弑父戕贤,秽乱宫闱,豺狼其性,虺蜴其心……’太常初议谥‘厉’,御史台劾曰‘未彰其毒万一’,遂夺帝篆,削宗牒,永录为元凶安平。”

父皇如何驾崩,兄弟姐妹都有目共睹,可是许安宗却谎称是许安平毒死父皇篡夺皇位。

欢然被五马分尸,死后连尸骨也未能完整留存,挫骨扬灰,不知踪迹,仿佛从这世间彻底消失。相思想起许安宗那日的忠告,心中一阵剧烈的绞痛,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欢然的生命都未能保住。

就在这般沉重的气氛中,太后终于抵挡不住,病情加剧。那天傍晚,许安宗衣摆扫过满地碎瓷跪在榻前时,太后挣扎着支起半身:“你给哀家说清楚,是谁、鸩杀了先帝?是谁杀害了自己的、亲哥哥?又是谁大逆不道、篡夺皇位?”

许安宗抹去溅在脸上的参汤:“母后病糊涂了,一切都是大哥罔顾人伦、荒乱暴虐。母后,这便是您生出的好儿子呢。不过您放心,儿子一定会做一位明君,不辜负您和父皇多年养育教导。”

太后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浑浊瞳孔里倒映着许安宗冰冷的笑意。

许安宗保持着恭顺的跪姿,看那枯槁的手颓然垂落床沿,想起少时在太后膝前战战兢兢、竭力伪装的时光,也想起来虽然兄弟间总有亲密的瞬间,可这一切都已经随着许安平的死亡而零落碾作尘……

周述则在一片动荡中忙碌不已,作为许安宗权力的倚靠,镇国侯府恢复了往日的荣耀。周恭简重新回到权力中心,出任中书令,长子周通被封为兵部尚书,三子周迢则奉命前往北部边疆与铁勒浑对阵。周述则被封为御林军统领兼龙武卫大将军。

除去周家,关家、慕家等功臣也得到了应有的嘉奖。关家尤为突出,出身商贾,为了许安宗在财力方面出力不少。许安宗的成功,成就了这些曾经支持他的人,所有的心血与付出,都被铭刻在了这个残酷的历史之中。

(接下来是欢然的三章番外,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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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然番外琉璃脆(上)

欢然生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破碎家庭。母亲病入膏肓,父亲嗜赌成性,家徒四壁,唯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嗷嗷待哺。

他的名字是母亲取的,寓意欢欣安然,可惜,这份期许从未实现。

每天,他上山砍柴,回家烧水做饭,照料母亲和妹妹,日复一日,未曾有半句怨言。

他渴望读书,可家里穷得连一根像样的毛笔都买不起,便只能趁着空闲躲在私塾篱笆外,听着夫子和学童摇头晃脑地朗诵文章,跟着默默念上几句。私塾门前,他总是站得笔直,仿佛自己也是那堂中学子,可惜风吹雨打,无人容他。

村里那些男孩嫌他生得女相,不愿与他玩耍,女孩们又因他比她们还要秀美,心生嫉妒,时常在他劳作时恶作剧般地烧毁他的衣服。

欢然从不恼怒,亦不还口,他仿佛天生便是这般性子,安之若素,逆来顺受,活得像一株被风吹弯了腰的野草,卑微到尘埃里,却依旧活着。

他无暇多想,因为生活本就没给他留下思考的余地。

直到那天深夜,父亲醉醺醺地推开家门,浑身酒气扑鼻,随手将一袋碎银丢在桌上,眼皮耷拉着,高声说着:“我给你找了条活路,当个内监,换点银子回来。总比将来给你娶媳妇儿,还得搭上一笔钱强。”

屋内寂静得可怕,连风都似乎不敢灌进破旧的窗棂。

母亲听得这话,几乎是扑过去揪住了父亲的衣襟,眼里满是悲愤与绝望:“他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能……”她话未说完,便被狠狠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