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对方,道:“这位公公,我们是奉了太子的旨意来调查御用水质的,您可否行个方便?”

那管事太监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咱家可没听人传过旨,这位大人,还是劳烦您去请一道圣旨来吧,不然万一出了纰漏,谁都担待不起不是?”

沈青江看了一眼陆谦,对方终于不再装死了,抱拳客套道:“想必这位就是曹公公吧,本官姓陆,任太常寺卿,可否请您借一步说话?”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

曹公公看陆谦有官职在身,也不好太过无礼,便跟随他到了一旁。陆谦从怀中掏出两个银元宝,不漏声色地递到曹公公手里,道:“进宫时,我义父孙猛孙将军百般叮嘱道,公公平日里当差辛苦,我等平日里也不常见到,恰逢年节,这点小意思全当给茶房的大家伙儿添添油水了!”

他言辞恳切,出手阔绰,又打着孙猛的旗号,曹公公也不好博他的面子,立马换了副笑脸,推脱道:“这怎么话说的,陆大人,您太客气了!”

陆谦又凑近了一点,把那两锭银子塞到他怀里,亲切地说道:“哎!公公万不可推辞,我进京时间短,一直没机会进宫拜会,今日得见公公可谓一见如故,你我也该常走动走动!”

曹公公不再推辞,笑眯眯地把银子揣了起来,道:“既如此,便多谢陆大人,多谢孙将军了。”

陆谦道:“公公客气了!只是今日之事还得公公行个方便,您也知道最近圣体违和,我们也是受太子所托,只看一眼那水走个过场便可,绝不会给公公添麻烦!”

曹公公想了想,道:“陆大人哪儿的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您请便吧!”

陆谦回头对着沈青江眨了眨眼,沈青江心领神会开始陆续检查面前的几缸水,甚至连那葫芦水瓢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对陆谦点头示意,陆谦这才结束了与曹公公的客套,告辞离开了茶房。

刚出门,陆谦便问道:“如何,可有发现?”

沈青江摇摇头道:“没有,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东西。我想,那下毒之人应该也听到了皇帝在除夕夜晕倒的消息,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便没有再继续行动了。”

陆谦道:“的确,这事儿除非抓现行,事后查起来可能性太小了。”

在茶房耗了一下午,等出来的时候日头都有些西沉了,两人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沈青江眉头紧锁:“都怪我一时意气用事,稀里糊涂揽了这差事,若初三一早没有进展,怕是会被问罪,到时候若再连累了你们,尤其是孙将军……”

“长赢,其实……”陆谦见他如此忧心,一时心软想要同他讲实话,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还是大事为重,此时心焦总比以后被人架在火上烤要来得好一些,于是狠了狠心,把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其实你跑了一整天,还没来得及吃口饭,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顺便想想接下来要怎么查?”

他这一说,沈青江的肚子里便打起了鼓,道:“也好,吃饱了才有力气,走吧!”

二人回了太子给沈青江在宫里安排的住处,太子留客,宫人们自是不敢怠慢,伙食都是精心准备的,只是沈青江心事重重,再好的东西吃到嘴里也味同嚼蜡,他扒拉了一口饭,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陆大人,你说那下毒之人会藏在茶房中吗?”

陆谦一边对着宫里的御膳大快朵颐,一边说道:“大概不会,皇上圣体抱恙,你查出病因跟饮水有关,这件事虽然被太子捂住了,但是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信息来源,那曹公公肯定早就收到了风,在茶房里排查过一番,若是茶房之人动手,相信早就被发现了,曹公公即然敢让我们查,就说明最起码动手的人不是他手底下的人。”

沈青江干脆放下了饭碗,道:“那便更难了……万一那人听到风声跑出了宫,那便更是大海捞针了。”

陆谦咽下了最后一口饭,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儿:“放心,那人跑不出去的,年节时候宫里戒备森严,怎会轻易让人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