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这么粘着她?

他也有分离焦虑么?

怎么可能,那他在国外的时候怎么忍得住一年半载不和她联系?他就应该像平玺一样,老老实实待在武汉,待在她的身边。可,李尽蓝的肢体语言无不表示他有多么喜欢姐姐,他有多么思念她,黏腻地缠着她……他的脆弱只对她而展现。那股无端躁郁的风情、神经质也是。

他像一只漂亮的小玩偶、扮相精致的小狗,用难以掉色的油彩绘制,放在精美橱窗里。但剖开他华丽的外表,却是一颗千疮百孔、流血流泪的心。

他没有安全感,一点也没有。她和别的男人有一点多余的接触,他都可能做出极端的举措;铲除她所有短择,再急不可耐、用尽手段爬上她的床。

李尽蓝没有安全感,即便做的时候,他不愿意她把眼闭上,面对面时非要十指交握,背对时更是贴得紧密无间,生怕她不注意到他。他是如此、如此的依赖她。

谢欺花闭着眼胡思乱想,也许是李尽蓝给的爱让她喘不过气,也许是刚才放纵时还有眼泪没流干净,她的眼角淌下水渍。很快,被李尽蓝发现了。

年轻的情人用温热粗糙的拇指抹去。

天幕暗下来,是李尽蓝亲吻她额头。

明明是他困顿。

她却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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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尽蓝确实给她安排了翻译。

这位翻译脸上有骇人的暗疤。

“……谢女士。”文森佐轻声颔首。

寸头,西方脸孔,却讲标准的国语。

“这家伙……”谢欺花打量眼前这位身高马大的男人,“你确定这是贴身翻译,而不是一位退役的雇佣兵?”

“文森佐之前在大使馆担任的翻译。他的一外是中文,二外才是英语。”

“他不是美国人?”

“他来自意大利。”

“真不是教父里那种黑.帮?”

文森佐:“我不从事那方面工作。”

“可”瞧瞧他这西装都包裹不住的贲张胸肌,谢欺花还是将信将疑。

“开庭前这几天,我在集团内还有些事要处理。白天就让文森佐陪你。”

“晚上也?”没事她就爱点儿犯浑。

李尽蓝眯起冷眼:“……谢欺花!”

“没、没大没小!是你该喊的吗?”

真是奇了怪了,她也有心虚的时候。

“行吧,文森佐是吧?”

谢欺花摸摸鼻子,“也不用称呼什么女士了,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这……恐怕……”

文森佐诚惶诚恐地看向李尽蓝。

老板并未发话,他也不敢乱喊。

有李尽蓝在,文森佐始终很局促。好在驱车送李尽蓝去集团后,车上只剩谢欺花和他二人。文森佐问她是否有想去的地方,谢欺花压根没出过国,她首先想见识见识当地的风土人情。

“待会儿估计要下小雨。如果您打算在市区内徒步到话,我带一把伞。”

“你考虑得真周全!”谢欺花感慨,“文森佐,你看着……还挺年轻啊,你多大?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我……”文森佐说,“抱歉。”

道歉是几个意思,谢欺花不解。

“李先生吩咐,若您问起我的私事,一律不予回答。”文森佐克制地道。

谢欺花大惊失色,李尽蓝这狗东西怎么跟防贼一样?再说了,文森佐可是他的手下,是他自个儿安排给她的!

“你听他鬼扯!他脑子有病又不是一两天了!”她怒哂,“我首先是一名女士,我找你聊天也要看他脸色?”

文森佐迟疑片刻:

“……我明白了。”

他于是把个人信息交代了一通,应聘似的中规中矩。谢欺花惊觉他居然比她小那么多:“你今年才二十四?不是吧,也就比我最小的弟弟大一岁,你这黄金板寸……恕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