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衰老和死亡,很多东西,就是越抓不住越放不开手。归根结底,不过是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珍惜眼前人。

梁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紧地攥着他的手,“别难受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燕雪舟勉强笑笑,把她的手塞进上衣兜里暖着,步行朝露天停车场走去。

晚上住在家里,一进门,燕雪舟就开始吻她,梁冰不熟悉环境,只能搂紧他的脖子,任由他带着,从一楼一路晃晃荡荡地亲到二楼卧室。

屋里暖气烧的极热,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黯淡的光线,宽敞的大床,纠缠而赤裸的身体……落地窗外起了风,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堆叠在木质窗棱上。

一眼望出去,落雪的庭院里分不出夜的深浅。

次日一早,趁燕雪舟还睡着,梁冰出门见了林眉。

就在她公司楼下,上一个冬天,梁冰曾经来过一次。

林眉的合伙人是励志派代表,几年内,办公室就搬了三次,从大学科技园孵化器里的两间二十平米的屋子白手起家,到现在寸土寸金的都市中央商务区的一整层楼。

当然这光鲜亮丽的背后,点灯熬油的辛酸可以想见。

林眉面前一杯冰美式,“听说了吗?程朗从国企辞职了。”

梁冰真不知道这个,“是吗,去哪儿了?”

“去投奔燕雪舟了啊。”林眉喝了一口,苦得舌尖发麻,可她早就习惯了,“应该是下周入职。”

梁冰轻声哦了下。

林眉感慨,“这年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贵人相助,抓住风口和机会,至少少走十年弯路。”

梁冰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有些怔忡地出神。

她不让燕雪舟插手管岳秀玲的事时就想过,或许不得不换个工作了,尽管她十分看中研发中心转正后的条件和待遇,但她也找宋一鸣了解过,岳秀玲的儿子得的是慢性肾衰竭的病,也就意味着可能不光是钱的事。

想要彻底摆脱岳秀玲,她要做的是,毕业离校以后和过去完全切割。

离开学校,离开实习的地方,离开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