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点头微笑,我将手掌展开给他看:“之前呢?”

在我的掌心上,是几线极并行排列的微细的灰线。

“是香灰吧……您瞧,这灰一直沾在琴弦下面,单等见到在下的时候才容它落下来,若说这琴是妖物都不为过,”我笑看着男子露在蒙面外讶异的双眼,将那灰擦在漆盒中的赤绒上:“在下再问一次――您们将我的琴,曾收在何处?”

“先生曾经将您先师的遗物供奉在三生寺中……在石头禅师埋骨塔的香案下,后来……”

居然将夜羽与死人收在一起!我怒极,冷笑间一脉微风幽然而起,圈住了男子所站的位置,旋了几个转后,复散化无形。

我记起了自己负伤,又兼丢失夜羽而昏睡不醒时,见肩扛夜羽的石头禅师嘻笑而来,又负琴而去。也正是我将这梦境与长孙大人讲了,他才心存敬畏,将夜羽取回了身边,又这么容易的就将夜羽归还吧。

怔了一刻,我抚住了微微震颤的琴。

荀子多谢石头大师代为看护夜羽。

但是,至于长孙无忌,他此次取夜羽,令我杀许敬宗,都是借口――这储阁中的高手如云,若是同时向许敬宗发难,即便是十座迷楼也会被夷为平地。而他却刻意的只派遣我一人去刺杀……

我此时才惊觉他在试练于我,以后,不知道还有什么更麻烦的事情会交到我手上来。

“谢大人赏赐。”再拜,我捧了琴起身,低头从黑衣男子身边走过,然后听见身后人吁出口气,将盒子重新盖好的声音。他在被我以疾风相逼时,也只是绷紧了身子闭上眼,既不躲避,也并未再多致一词。

苦笑了一声,我拥紧了夜羽。

从一开始,我所走的每一步,每一个反应,都被人算计好了。

抬手摸了摸插在脑后的子,这做工精细的奢侈物件价格定是不菲――长孙狐狸知道我断不会取那封金子的,这枚镂花的子才是他真正送我的东西。

虽然心中依旧不忿,我却不想再和储阁有什么纠葛,此事,暂且算一个了断吧。

我,也该回平康里了,去继续追寻自己想要知晓答案的那些事情。

荀子是为了找寻这答案才会来此的。

七月的长安城,淤积着难挨的暑热,不知道何时,便会再度大雨倾盆。

乱流 垂手千山花落尽(上)

玉白的茶盏从我指尖滑落,我看着它在空中翻了个身,又弹起来,在空中碎成了几片。

我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左手好像不是自己的,连合拢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肩膀也沉的举不起来,手腕处和另一只手臂比较,明显的肿起一指厚。

如果再等上十日再去执行,也许就会好一些吧……我确实是太心急了……

温润的流转轻声从我身边响起,我侧过脸――担在榻上的是比子夜还要黑暗的琴,随着莹白的素弦微震,琴身之上滚过层鸟羽般细碎的光斑。

“失礼了,我没事,”轻声安抚,我用脸颊蹭着它微凉的琴板:“只是疲劳,夜羽。”

两枚从伎乐馆带出的茶盏,一只碎在兰先生手里,刚刚另外一只也被打破,看来以后我只能从竹水舀里喝水了――苦笑着,我赤着脚踩在地上,俯下身将碎片捡起来。

果然如姥所说,我在外面会照顾不好自己呢……

该回去了吧,姥的乐馆那边。

清风吹拂,将我肩上散落的发丝拂起,在流过琴身时,弦上咄的一响。我转头看它,轻笑着抚上去,手指顺着它身上细密的纹理划过。

“都说过了,不必担心。”

浮光喧哗的长安城,却也有这种安静的小巷中的陋居,让我难得的感觉平静安逸的地方。随手拉下了榻上的幔帐,我蜷身侧卧在榻上,在青纱低垂中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微闭上眼,静静的聆听着来自身旁的吟唱――清雅的音律切切低语,如旋花乱舞般的绚烂。

我想起小时候,自己就这么抱了它,在这如碎玉喷溅的乐声中坐在山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