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色的高汤大?海静静起伏,上面?出没着五彩缤纷的切块蔬菜。他?轻声说:“在我?还很年轻,远比现在年轻的时候,我?曾有过一个?非常天真的设想。我?总觉得,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是可以用真挚的话语来消除的。假如我?们每个?人都能坦率地表达,设身处地去思考,言尽意地沟通,那么每个?人都会比当下要幸福得多。”
“这不?可能。”
“是的,这不?可能,”阎知秀点点头,“因为有的人他?就是没办法直说,他?要学?习很多年,才能学?会直截了当地坦白需求,坦白痛苦,甚至连一句最简单的‘对不?起’,也要学?习很多次,才能没有负担地脱口而出。”
“我?们总是渴望爱,然而爱一个?人又那么的难,它太容易导致不平等的关系。我?和你的哥哥吵架,不光因为在那一刻祂是强势方,你是弱势方,还因为祂很蠢。”阎知秀说。
奢遮震惊:“德斯帝诺很蠢。”
阎知秀冷笑道:“祂就是很蠢啊,祂根本就不?懂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明?白什么对祂最重要,所以一旦失去,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讲到?这儿,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对奢遮说:“但……我不会跟你说‘无论如何祂都爱你们只是祂有苦衷’之类的屁话,我?只想说,如果你能多给祂一次机会,你就能看见祂的改变。”
奢遮若有所思地说:“你对德斯帝诺很了解。”
“我?以前……嗯,好?吧,”阎知秀挠挠头,勉强想了个?理由,“我?前夫就是这种人,所以……”
“你有丈夫?!”奢遮惊讶地喊,“你结婚了!”
“前夫,前夫!”阎知秀没好?气地强调,“死得影子都没了,连遗产也没跟我?留。”
“哦。”听见已经是个?死人,奢遮才安心?地静默下来,片刻后,祂忽然问,“你后背上是什么?”
阎知秀乍然一惊,急忙扭头去看。
人全是以灵魂的姿态,在梦境中行走。之前他?灵魂中的光芒盖过了后背的神印,倒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如今情绪稍微低沉,神印的光辉立马就穿透灵魂,被梦境的主君发觉。
“什么都没有!”阎知秀严肃地说,马上给蛾一顿搓搓捏捏,揉得蛾子在腿上瘫软成一堆,“这是我?的秘密,所以你什么都没看见,不?然我?就把你变成一座圆球冰激凌!”
奢遮一下变得很忧郁,梦的主神,本身也和梦一样变化不?定:“那么,倘若我?是圆球冰激凌,你可不?可以跟我?走?”
阎知秀稍作思考:“如果你肯跟银盐道歉,保证以后不?再?无故动手,我?就邀请你来我?们的山洞,我?会抱着你睡在毯子和枕头上,还可以给你一个?专属的杯子来喝热奶茶。”
奢遮真要烦死银盐了,祂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哼哼唧唧地辗转,犹豫许久,才答应人类的要求。
“那你让我?睡在你的胸口,”奢遮不?甘心?地说,“只有我?,那两个?失败者想都不?能想!”
做出承诺之后,阎知秀终于脱离了梦境的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