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牌友还未开口骂他,萧慕凡便一个箭步迈了过来,从翻倒的桌子下抽出了一本书,气得面红筋胀:“我找这本高阶秘籍找了许久,没想到竟在你们这里,还被你们用来垫桌脚!你们的师尊呢?我要向他告发你们!”
那名踢桌子的弟子不屑道:“大师兄,得了吧,我们的师尊是金阳长老。他老人家和其他长老一起打了七天七夜的马吊了,立誓这回非让别人输得精光不可,才没空理你呢。”
萧慕凡自知难以奈何这些赌徒,因而大感挫败,垂着头走开了。一回身,他意外发现了文星真人,连忙走上前来。
和理直气壮的萧慕凡相反,薛戎竟从文星真人的神情中读出了一丝心虚。
果不其然,萧慕凡一开口便问:“师尊,您前些日子是不是又溜到山下去赌钱了?”
“咳,凡儿,为师知道你一向负责,但这些你就不必过问了。”文星真人打了个哈哈,将自己输得没钱买酒的事迹遮掩了过去,“对了,这二位是我派的贵客,明日要进入烂柯秘境参加大比。你为他们安顿好住处,莫要怠慢了。”
萧慕凡只得领了命,带着二人退下了。
看来,这焚琴山与众人想象中不同,并不是什么清雅绝俗之地,从掌门到弟子全都嗜赌如命,其中唯一一个靠谱的人,就是大师兄萧慕凡了。
透过文星真人使唤徒弟时那顺手的样子,就可推测出,其他人定是整日赌钱赌得天昏地暗,全靠萧慕凡一人处理大小事务,维系门派运转。
思索到这里,薛戎投向萧慕凡的目光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片刻后,梅临雪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人中间,挡住了薛戎视线,侧首向萧慕凡问道:“萧道友,敢问我们今夜要宿在哪里?”
萧慕凡向他拱手道:“梅公子,穿过这条小路便是了。你们是师尊请来的贵客,我自然要给你们安排最好的两间客房,务必要让二位今夜休息得舒适。房中有镶嵌了十二颗鲛珠的拔步床,到了夜间能散发柔和亮光;还有寒香木所制的斗柜,其香味可以驱散一切虫蚁……”
听闻萧慕凡描述房内布置得如何奢华,薛戎顿感不妙。
如他所料,三人抵达时,见到的只剩两间空荡荡的卧房,除了四壁没被挖空之外,连墙上所贴的金箔都被铲走了。
萧慕凡气得要发疯:“谁!究竟是谁!让我抓到这些偷东西去赌的小兔崽子,我定要亲手将他们逐出门派!”
梅临雪劝慰道:“我与海琛并不一定要住最好的卧房,萧道友,你为我们换成其他客房即可。”
等到萧慕凡走了,薛戎憋着坏笑说道:“梅临雪,你说,焚琴山举办这场大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梅临雪不假思索地答:“从各位修士那里收取灵石,偿还赌债。”
薛戎赞许地拍掌:“不错,我头一次觉得我们如此有默契!”
看到薛戎笑得开怀,梅临雪也不禁勾起嘴角,湛清的双眸中,仿佛闪烁着细碎星光。
到了第二日,薛戎与梅临雪一同来到焚琴山山巅。
此处被开辟成一片平台,地势开阔,现下已经聚集了数百人,都是来参加大比的修士。
其中,每个人的服色、气质各异,既有来自名门正派的,也有大众眼中专走邪门歪道之人。
若是放在平时,双方早就战得不可开交了,但碍于身在别人的门派里,不久又要进入秘境比试,他们只得暂时按下杀心,将对方视作空气。
这样一看,诚如文星真人当初所说,焚琴山并未限制参试修士的出身与修为,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仅用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了几眼,薛戎就发现了熟面孔。
那是一个文弱的白面书生,佝偻着身子,举止略显拘谨。
与他并肩而站的,则是一位十分引人注目的少女,她身着红裙绿带,五官就如工笔描画出的一般,美则美矣,然而十分生硬。
确切而言,她并不是活人,而是书生用傀儡术操控、并被他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