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伊原本在房子后面一个人玩,听到妈妈喊舅舅的名字,立刻丢了手上的泥巴跑过来,猛地跳到了奚齐身上。他长得胖墩墩的,可一点也不轻,奚齐忙不迭地托住他的屁股,才勉强兜住他。
“舅舅舅舅舅舅舅舅”
复读机来啦。
莎楚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他停了下来。
“你的脸怎么了?”她担忧地想要触碰他,却又发现了他脸上沾染的血迹,畏怯地往后退了一步,“居伊,帮舅舅去拿医药箱,舅舅出血了,妈妈不能碰他。”
不能碰他。
奚齐听到这句话,心脏仿佛被人抓住用力一拧,难受到喘不过气来。她还是很怕传染给他,总是做这种过度防护。
“姐,没事的,我和人比试,脸上挨了一拳,别担心,我身上没伤口,只是留了一点鼻血。”
莎楚松了一口气,却依旧眼含忧愁地望着弟弟,血脉相连的敏感告诉她,他今天过得不好,很不开心。
可是她什么也帮不了他。
晚上他又和居伊一起挤在了小小的行军床上,小胖墩不嫌热,缩在他的怀里,喋喋不休地和他讲今天在村里和小伙伴玩耍的每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奚齐听着他的声音,总觉得一阵大一阵小,于是拍了下他的脑袋,说:“居伊,说话别咋咋呼呼的,稳重一点。”
居伊挨了一下,委委屈屈地哼了一声,大声说:“我不说了,我要睡觉了。”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去想要去跑步,小跑了一段,屁股很不舒服,只好停下来快走,正好看见左边的田里有人在朝他招手,但是他什么也没听到。那人便朝他跑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用洪亮的嗓门质问:“小溪,喊你老半天怎么不应一声呢?”
是盛满,他在村里的玩伴之一,奚齐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才清楚地听到他和自己说话。
盛满在他左耳边打了个响指,道:“你聋了吗?”
奚齐什么也没听到,他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于是自己也打了一个响指,听不到,右边也打了一个,清脆的。
他和盛满说了声抱歉,转身疯狂地往家里跑,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找现金,想去医院做检查。莎楚洗完衣服走进屋里,问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