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己失控,莫顾的语气有些阴沉:“你冷静一点。”

白贝贝被吓得窜到了新向身后,有些懵逼:“所以到底什么不对?”

魏己深深喘了几口气,总算找回些理智,见周围的人都注视着自己,一向注重形象的她开始有些不自然的整理起鬓发。

“看来,这层魇比我想象中要简单不少。”坐在池边饰演目连之母的樊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她随手褪下那件沾染上红泥的外袍,丢弃在地,然后又从袖中抽出了一个漆黑的拂尘。

魏己眸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樊芈甩了甩拂尘,俯视着比自己矮一头的魏己,语气却很礼貌:“我的意思是,魏女士,你的演技太差了,装都装不好,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你诈我?”

魏己也终于明白了过来,手足都开始暗暗蓄力,她脸色难看起来:“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安排了这场错漏百出的法会,就是为了逼我……”

“也不能这样说吧。”

樊芈掸了掸衣袖,道:“你自己憋不住,当众尿出来了,哪能怪我吹口哨呢?”

好不容易搞清楚状况的白贝贝,听到这句,脸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魏己怒火攻心,蓄起的力一下就散了,黑着脸骂樊芈:“粗鄙!你的教养呢?!”

“我的教养,还轮不到已死之人评判。”

松散的拂尘毛骤然竖直尖锐,朝魏己面门直直袭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莫顾,她一把将魏己扯倒,躲过了樊芈的攻击,但樊芈的拂尘仿佛长了眼,竟在下一秒拐弯,锁定魏己。

桃木剑锋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卡住拂尘,庄北对上樊芈的眼:“别杀人。”

“为什么?她又不是活人。”樊芈没有收力,不甘示弱的回看庄北。

“让你别杀就别杀。”大步走来的笛安一把扯开樊芈的拂尘,挡在庄北身前。

樊芈顺势退后几步,她看着与自己相对而站的六人,眼中浮现出恼意,忍不住笑了:“看起来,我倒才像是那个‘死人’了。”

庄北拿着桃木剑,依旧挡在魏己身前:“就算她是,也先别动手。”

白贝贝看向地上垂首不言的魏己,默默将新向拖远了些,看到这,她也明白了一切。

如果魏己只表现自己出对“破血湖”的了解,那尚且还不能说明什么,可她居然偏激到容不下一场错误的“破血湖”,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连那些怪物都不在意的错误,她却视如眼中刺,如此执念……只能是死人。

“我知道,你想要救包括死人在内的所有人,一视同仁,平等救人,确实是伟大。”

拂尘一下下敲打手心,樊芈遥望庄北,语气陡然冰寒:“可明明能更快出魇,你却要我们跟你一起立于危墙下,陪你做那无意义的救赎死人,这根本不是伟大,是愚善!”

【??作者有话说】

你们觉得,死人真的是魏己吗?(笑)

*

老妇烧香持念珠,未知净土往生无。

临终更嘱儿孙辈,地狱开完破血湖。

目莲戏夜跳刀门,信女施斋坐血盆。

共保平安迎大士,摐金鸣鼓去收瘟。

出自清代佚名《黟山竹枝词》

抬魂亭,执华幡,金吊银吊;放蒙山,放焰口,金山银山;礼拜忏,斋十王,传经做祭;引先灵,旋灯树,做七上堂;走满散,谢神佛,文书纸角;报亲恩,消罪过,召度超升。同样出自1916年抄录的《启蒙杂字》

91 ? 第六层:血池汤泉(五)

◎被困池底,溺毙万次。◎

拂尘再度攻上前,却被庄北一剑别开。

地上的魏己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她囫囵爬起,转身往后跑去,消失在了暗沉的雾气中。

看到魏己逃走,几人都没有去追的意思。